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古今醫(yī)統大全教程:2 內經要旨

唐太仆令啟玄子 王冰序夫釋縛脫艱,全真導氣,拯黎元于仁壽,濟羸劣以獲安者,非三圣道,則不能致之矣?装矅颉渡袝吩弧梅、神農、黃帝之書,謂之三墳,言大道也。班固《漢書.藝文志》曰∶《黃帝內經》十八卷!端貑枴芳雌浣浿啪硪,兼《靈樞》九卷,乃其數焉…

唐太仆令啟玄子 王冰序

夫釋縛脫艱,全真導氣,拯黎元于仁壽,濟羸劣以獲安者,非三圣道,則不能致之矣。孔安國序《尚書》曰∶伏羲、神農、黃帝之書,謂之三墳,言大道也。班固《漢書.藝文志》曰∶《黃帝內經》十八卷!端貑枴芳雌浣浿啪硪玻妗鹅`樞》九卷,乃其數焉。雖復年移代革,而授學猶存;懼非其人,而時有所隱。故第七一卷,師氏藏之;今之奉行,惟八卷耳。然而其文簡,其意博,其理奧,其趣深。天地之象分,陰陽之候列,變化之由表,死生之兆彰。不謀而遐邇自同,勿約而幽明斯契;溲杂姓,驗之事不忒,誠可謂至道之宗,養(yǎng)生之始矣。

假若天機迅發(fā),妙識玄通,藏謀雖屬乎生知,標格亦資于古訓,未嘗有行不由徑,出不由戶者也。

然刻意研精,探微索隱,或識契真要,則目牛無全。故動則有成,猶鬼神幽贊,而命世奇杰,時時間出焉。則周有秦公,漢有淳于公,魏有張公、華公,皆得斯道之妙者也。咸日新其用,大濟蒸人,華葉遞榮,聲實相副,蓋教之著矣,亦天之假也。

冰弱年慕道,夙好養(yǎng)生,幸遇真經,式為鏡。而世本紕繆,篇目重疊,前后不倫,文義懸隔,施行不易,披會亦難。歲月既淹,襲以成弊;蛞黄爻觯鴦e立二名;或兩論并合,而都為一目,或問答未已,別樹篇題;或脫簡不書,而云世闕。重合經而冠針服,并方宜而為咳篇;隔虛實而為逆從,合經絡而為論要;節(jié)皮部為經絡,退至道以先針。諸如此流,不可勝數。且將升岱岳,非徑奚為?欲詣扶桑,無舟莫適。乃精勤博訪,而并有其人。歷十二年,方臻理要,詢謀得失,深遂夙心。時于先生郭子齋堂,受得先師張公秘本,文字昭晰,義理環(huán)周,一以參詳,群疑冰釋?稚⒂谀⿲W,絕彼師資,因而撰注,用傳不朽。兼舊藏之卷,合八十一篇二十四卷,勒成一部。冀乎究尾明首,尋注會經,開發(fā)童蒙,宣揚至理而已。

其中簡脫文斷,義不相接者,搜求經論所有,遷移以補其處;篇目墜缺,指事不明者,量其意趣,加字以昭其義。篇論吞并,義不相涉,闕漏名目者,區(qū)分事類,別目以冠篇首;君臣請問,禮儀乖失者,考校尊卑,增益以光其意;錯簡碎文,前后重疊者,詳其旨趣,削去繁雜,以存其要;辭理秘密,難粗論述者,別撰《玄珠》,以陳其道。凡所加字,皆朱書其文,使古今必分,字不雜揉。庶厥昭彰圣旨,敷暢玄言,有如列宿高懸,奎張不亂,深泉凈瀅,鱗介咸分。君臣無夭枉之期,夷夏有延齡之望。俾工徒勿誤,學者惟明,至道流行,徽音累屬。千截之后,方知大圣之慈惠無窮。時大唐寶應元年歲次壬寅序。

校上內經素問表

臣聞安不忘危,存不忘亡者,往圣之光務;求民之瘼,恤民之隱者,上主之深仁。在昔黃帝之御極也,以理身緒余治天卜,坐于明堂之上,臨觀八極,考建五常。以謂人之生也,負陰而抱陽,食味而被色,外有寒暑之相蕩,內有喜怒之交侵,天昏札瘥,國家代有。將欲斂時五福,以敷錫厥庶民,以與岐伯上窮天紀,下極地理,遠取諸物,近取諸身,更相問難,垂法以福后世。

于是雷公之倫,受業(yè)傳之,而《內經》作矣。歷代寶之,未有失墜。蒼周之興,秦和述六氣之論,且明于左史。厥后越人得其一二,演而述《難經》。西漢倉公傳其舊學,東漢仲景撰其遺論,晉皇甫謐次而為《甲乙》,及隋楊上善纂而為《太素》。時則有全元起者,始為之訓解,闕第七一通。

迄唐寶應中,太仆王冰篤好之,得先師所藏之卷,大為次注,由是三皇遺文,爛然可觀。惜乎唐令列之醫(yī)學,付之藝技之流,而薦紳先生罕言之。去圣已遠,其述 昧,是以文注紛錯,義理混淆。殊不知三墳之余,帝王之高致,圣賢之能事;唐堯之授四時,虞舜之齊七政;神禹修六腑以興帝功,文王推六子以敘卦氣;伊芳尹調五味以致君,箕子陳五行以佐世,其致一也。奈何以至精至微之道,傳之以至下至賤之人,其不廢絕,為已幸矣。

頃在嘉 中,仁宗念圣祖之遺事,將墜于地,乃詔通知其學人,俾之是正。臣等承乏典校,伏念旬歲。遂乃搜訪中外,裒集眾本,浸尋其義,正其訛舛,十得其三四,余不能具。竊謂未足以稱明詔,副圣意,而又采漢唐書錄古醫(yī)經之存于世者,得數十家,敘而考正焉。貫穿錯綜,磅因礴會通;或端本以尋支,或溯流而討源;定其可知,次以舊目。正謬誤者六千余字,增注義者二千余條。一言去取,必有稽考;舛文疑義,于是詳明。以之治身,可以消患于未兆;施于有政,可以廣生于無窮。恭惟皇帝撫大同之運,擁無疆之休;述先志以奉成,興微學而永正。則和氣可召,災害不生,陶一世之民,同躋于壽域矣。

陰陽篇第一

陰陽應象大論篇 帝曰∶陰陽者,天地之道也,萬物之紀綱,變化之父母,生殺之本始,神明之府也。治病必求其本。(指陰陽言。)故積陽為天,積陰為地。陰靜陽躁,陽生陰長,陽殺陰藏。陽化氣,陰成形。故曰∶天地者,萬物之上下也;陰陽者,血氣之男女也;左右者,陰陽之道路也;水火者,陰陽之征兆也;陰陽者,萬物之能始也。故曰∶陰在內,陽之守也,陽在外,陰之使也。

(此言陰陽為天地萬物生殺之本,而人物之生,莫不具此天地陰陽。)清陽為天,濁陰為地。地氣上為云,天氣下為雨。雨出地氣,云出天氣。故清陽出上竅,濁陰出下竅;清陽發(fā)腠理,濁陰走五臟;清陽實四肢,濁陰歸六腑。水為陰,火為陽。陽為氣,陰為味。味歸形,形歸氣,氣歸精,精歸化;精食氣,形食味,化生精,氣生形。味傷形,氣傷精。

(氣耗則傷精也。)精化為氣,氣傷于味。陰味出下竅,陽氣出上竅。味濃者為陰,薄為陰之陽;氣濃者為陽,薄為陽之陰。味濃則瀉,薄則通;氣薄則發(fā)泄,濃則發(fā)熱。壯火之氣衰,少火之氣壯;壯火食氣,氣食少火;壯火散氣,少火生氣。氣味辛甘發(fā)散為陽,酸苦涌泄為陰。

(氣得少火則生,故曰少火生氣。氣得壯火則耗,故曰壯火食氣。)天氣通于肺,地氣通于嗌,風氣通于肝,雷氣通于心,谷氣通于脾,雨氣通于腎。六經為川,腸胃為海,九竅為水注之氣。以天地為之陰陽,陽之汗,以天地之雨名之。陽之氣,以天地之疾風名之。暴風象雷,逆氣象陽。

天不足西北,故西北方陰也。而人右耳目不如左明也。地不滿東南,故東南方陽也,而人左手足不如右強也。曰∶何以然?曰∶東方陽也,陽者其精并于上,并于上,則上明而下虛,故使耳目聰明,而手足不便也。西方陰也,陰者其精并于下,并于下,則下盛而上虛,故其耳目不聰明,而手足便也。故俱感于邪,其在上則右甚,在下則左甚,此天地陰陽所不能全也,故邪居之。

(夫陰陽之應天地,猶水之在器也,器圓則水圓,器曲則水曲。人之氣血亦如是,故隨不足則邪氣留居之,陰陽應象也。)寒極生熱,熱極生寒。寒氣生濁,熱氣生清。清陽在下,則生飧泄,濁氣在上,則生 脹。

此陰陽反作,病之逆從也。

生氣通天論曰∶陽氣者,則天與日,失其所,則折壽而不彰。故天運當以日光明。是故陽因而上,衛(wèi)外者也。故陽氣者,一日而主外,平旦人氣生,日中而陽氣隆,日西而陽氣已虛,氣門乃閉。是故暮而收拒,無擾筋骨,無見霧露,犯此三時,形乃困薄。

(皆所以順陽氣也,陽出則出,陽藏則藏。暮陽氣衰,內行陰分,故宜收斂,以拒虛邪。順此三時,天真久遠。)陰者藏精而起亟也,陽者衛(wèi)外而為固也。陰不勝其陽,則脈流薄疾,并乃狂。陽不勝其陰,則五臟氣爭,九竅不通。凡陰陽之要,陽密乃固。兩者不和,若春無秋,若冬無夏,因而和之,是謂圣度。故陽強不能密,陰氣乃絕。陰平陽閉,精神乃治;陰陽離決,精氣乃絕。

(陰應于內,陽衛(wèi)于外。起者,起而應也。亟者,數也。外有所召,則內數起以應之。如外以順召,則心以喜起而應;外以逆召,則肝以怒起而應,故曰起亟。陰陽之要在于陽密,陽密則固而中和且平。若陰陽不和,則是偏陰偏陽,而絕陰陽之道。圣人惟貴密守,因而和之,有以節(jié)度,則自然陰平陽閉,精神治。否則陽離陰厥,精神絕矣。)

金匱真言論曰∶陰中有陰,陽中有陽。平旦至日中,天之陽,陽中之陽也;日中至黃昏,天之陽,陽中之陰也;合夜至雞鳴,天之陰,陰中之陰也;雞鳴至平旦,天之陰,陰中之陽也。故人亦應之。夫言人之陰陽,則外為陽,內為陰;言人身之陰陽,則背為陽,腹為陰;言人身臟腑中之陰陽,則臟者為陰,腑者為陽,肝心脾肺腎五臟皆為陰,膽胃大腸小腸膀胱三焦六腑皆為陽。所以欲知陰中之陰,陽中之陽者何也?為冬病在陰,夏病在陽,春病在陰,秋病在陽,皆視其所在,為施針石也。故背為陽,陽中之陽心也;背為陽,陽中之陰肺也;腹為陰,陰中之陰腎也;腹為陰,陰中之陽肝也;腹為陰,陰中之至陰脾也。此皆陰陽表里內外雌雄相輸應也,故以應天之陰陽也。

(此言陰陽之中,而又有陰陽者焉,可見天人一理相為應孚,晝夜臟腑則同矣。)

攝生篇第二

上古天真論篇 黃帝問于天師曰∶余聞上古之人,春秋皆度百歲,而動作不衰。今時之人,年半百而動作皆衰者,時勢異耶?人將失之耶?岐伯對曰∶上古之人,其知道者,法于陰陽,和于術數,飲食有節(jié),起居有常,不妄作勞,故能形與神俱,而盡終其天年,度百歲乃去。

今時之人不然也,以酒為漿,以妄為常,醉以入房,以欲竭其精,以耗散其真,不知持滿,不時御神,務快其心,逆于生樂,起居無節(jié),故半百而衰也。夫上古圣人之教下也,皆謂之虛邪賊風,避之有時,恬 虛無,真氣從之,精神內守,病安從來。

(此言法道清凈,精神內守而不妄耗,故虛邪不能以為害。)帝曰∶余聞上古有真人者,提挈天地,把握陰陽,呼吸精氣,獨立守神,肌肉若一,故能壽敝天地,無有終時,此其道生。中古之時,有至人者,淳德全道,和于陰陽,調于四時,去世離俗,積精全神,游行天地之間,視聽八遠之外。此蓋益其壽命而強者也,亦歸于真人。其次有圣人者,處天地之和,從八風之理,適嗜欲于世俗之間,無恚嗔之心,行不欲離于世,被服章,(三字疑衍。)舉不欲觀于俗,外不勞形于事,內無思想之患,以恬愉為務,以自得為功,形體不敝,精神不散,亦可以百數。其次有賢人者,法則天地,象似日月,辯列星辰,逆從陰陽,分別四時,將從上古,合約于道,亦可使益壽而有極時。

(此言攝養(yǎng)有真人、圣人、賢人之不同,故壽考則因之而有上、次、中等之異矣。)帝曰∶人年老而無子者,材力盡耶?將天數然耶?岐伯曰∶女子七歲,腎氣盛,齒更發(fā)長;二七而天癸至,任脈通,太沖脈盛,月事以時下,故有子;三七,腎氣平均,故真牙生而長極;四七,筋骨堅,發(fā)長極,身體盛壯;五七,陽明脈衰,面始焦,發(fā)始墮;六七,三陽脈衰于上,面皆焦,發(fā)始白;七七,任脈虛,太沖脈衰少,天癸竭,地道不通,故形壞而無子也。丈夫八歲,腎氣實,發(fā)長齒更;二八,腎氣盛,天癸至,精氣溢瀉,陰陽和,故能有子;三八,腎氣平均,筋骨勁強,故真牙生而長極;四八,筋骨隆盛,肌肉滿壯;五八,腎氣衰,發(fā)墮齒槁;六八,陽氣衰于上,面焦發(fā)鬢頒白,七八,肝氣衰,筋不能動,天癸竭,精少,腎臟衰,形體皆極;八八,則齒發(fā)去。腎者主水,受五臟六腑之精而藏之,故五臟盛,乃能瀉。今五臟皆衰,筋骨解墮,天癸盡矣。故發(fā)鬢白,身體重,行步不正,而無子爾。曰∶其有年已老而有子者何也?曰∶此其天壽過度,氣脈常通,而腎氣有余也。此雖有子,男不過盡八八,女不過盡七七,而天地之精氣皆竭矣。(凡老而生子,子壽不能過天癸之數。)(此言人稟陰陽之氣,盛衰故有常數,然而因時保守,無妄作勞,庶幾可久。)帝曰∶夫道者年皆百歲,能有子乎?岐伯曰∶夫道者能卻老而全形,身年雖壽,能生子也。

四氣調神大論篇曰∶春三月,此謂發(fā)陳,天地俱生,萬物以榮,夜臥早起,廣步于庭,被發(fā)緩形,以使志生,生而勿殺,與而勿奪,賞而勿罰,此春氣之應,養(yǎng)生之道也。逆之則傷肝,夏為寒變,奉長者少。夏三月,此謂蕃秀,天地氣交,萬物華實,夜臥早起,無厭于日,使志無怒,使華英成秀,使氣得泄,若所愛在外。(時惟陽氣宣通,發(fā)陽在外,故所愛亦順之也。)此夏氣之應,養(yǎng)長之道也。逆之則傷心,秋為 瘧,奉收者少,冬至重病。秋三月,此謂容平,天氣以急,地氣以明。(急,風急也。明,氣清也。)早臥早起,與雞俱興,使志安寧,以緩秋刑,收斂神氣,使秋氣平,無外其志,使肺氣清,此秋氣之應,養(yǎng)收之道也。逆之則傷肺,冬為飧泄,奉藏者少。冬三月,此為閉藏,水冰地坼,無擾乎陽,早臥晚起,必待日光,使志苦伏若匿,若有私意,若已有得。(若有私意,言慎密不出,如有私也。若已有得,雖未得,若已得,不欲擾冒,而紊犯氣志也。)去寒就溫,無泄皮膚,使氣亟奪。此冬氣之應,養(yǎng)藏之道也。逆之則傷腎,春為痿厥,奉生者少。

夫四時陰陽者,萬物之根本也,所以圣人春夏養(yǎng)陽,秋冬養(yǎng)陰,以從其根,故與萬物沉浮于長生之門。逆其根,則伐其本,壞其真矣。故陰陽四時者,萬物之始終也,死生之本也。逆之則災害生,從之則苛疾不起,是謂得道。道者圣人行之,愚者佩之。(當作悖。)從陰陽則生,逆之則死;從之則治,逆之則亂。反順為逆,是謂內格。(身內陰陽扦格不和。)是故圣人不治已病治未病,不治已亂治未亂,此之謂也。夫病已成而后藥之,亂已成而后治之,譬猶渴而穿井,斗而鑄兵,不亦晚乎?(此言當順四時而攝養(yǎng),惟圣人善順之,則苛疾不起;愚者逆之,所以災害生焉,可不慎哉?)

生氣通天論曰∶陰之所生,本在五味,陰之五宮,傷在五味。(生在五味,節(jié)也,本也。宮傷,五味失節(jié),嗜欲太過之害也。下文可見。)故味過于酸,肝氣以津,脾氣乃絕。味過于咸,大骨氣勞,短肌,心氣抑。味過于甘,心氣喘滿,色黑,腎氣不衡。(衡,平也。)味過于苦,脾氣不濡,胃氣乃濃。味過于辛,筋脈沮弛,精神乃央。是故謹和五味,骨正筋柔,血氣以流,腠理以密。如是則氣骨以精,謹道如法,長有天命。

(此言節(jié)五味,以調五臟。謹如法則,亦可以長年。)

陰陽應象論 帝曰∶法陰陽奈何?岐伯曰∶陽勝則身熱,腠理閉,喘粗,為之俯仰,汗不出而熱,齒干以煩冤,腹?jié)M死,能冬不能夏。陰勝則身寒,汗出,身常清,數栗而寒,寒則厥,厥則腹?jié)M死,能夏不能冬。此陰陽更勝之變,病之形能也。曰∶調此二者奈何?曰∶能知七損八益,則二者可調,不知用此,則早衰之節(jié)也。

(七損八益之道,謂女子二七而天癸至,七七而絕;男子二八而天精通,八八而盡。女子以時下月,故曰損;男子以節(jié)而瀉,故曰益,不知此而早衰也。)年四十而陰氣自半也,起居衰矣。年五十,體重,耳目不聰明矣。年六十,陰痿,氣大衰,九竅不利,下虛上實,涕泣俱出矣。故曰∶知之則強,(則知七損八益是也。)不知則老,故同出而名異耳。智者察同,愚者察異,愚者不足,智者有余。(愚不足,知有余。)有余則耳目聰明,身體輕強,老者復壯,壯者益治。是以圣人為無為之事,樂恬 之能,從欲快志于虛無之守,故壽命無窮,與天地終,此圣人之治身也。

(此言人同此生,自幼至壯,壯而老,皆由乎陰陽。天癸之始終,自然消長之道也。知之者謹以節(jié)養(yǎng),以順受其正。不知者循欲以戕伐其真,是以有名之異同也,故曰同異。)

病能篇第三

至真要大論篇 帝曰∶夫百病之生也,皆生于風寒暑濕燥火,以之化之變也。經言盛者瀉之,虛者補之。工巧神圣,可得聞乎?岐伯曰∶審察病機,無失氣宜,此之謂也。曰∶愿聞病機。曰∶諸風掉眩,皆屬于肝。

諸寒收引,皆屬于腎。諸氣 郁,皆屬于肺。諸濕腫滿,皆屬于脾。諸熱瞀,皆屬于火。諸痛瘡癢,皆屬于心。諸厥固泄,皆屬于下。諸痿喘嘔,皆屬于上。諸禁鼓栗,如喪神守,皆屬于火。

諸痙項強,皆屬于濕。諸逆沖上,皆屬于火。諸腹脹大,皆屬于熱。諸躁狂越,皆屬于火。諸暴強直,皆屬于風。諸病有聲,鼓之如鼓,皆屬于熱。諸病 腫,疼酸驚駭,皆屬于火。諸轉反戾,水液混濁,皆屬于熱。諸病水液,澄澈清冷,皆屬于寒。諸嘔吐酸,暴注下迫,皆屬于熱。

(此言百病皆生于五臟,五臟之病又不外乎風寒暑濕燥火之六yin,而諸病莫不兼之,病機大要實病于此矣。)故大要曰∶謹守病機,各司其屬,有者求之,無者求之,盛者責之,虛者責之,必先五勝,疏其血氣,令其條達,而致和平,此之謂也。

(此總結上文之意,有無求之,求其五臟六yin之有無也;盛虛責之,責其五臟六yin之虛實也,如虛則補之,實則瀉之。五勝,五運之勝也。)

風論篇 帝曰∶風之傷人也,或為寒熱,或為熱中,或為寒中,或為厲風,或為偏枯,或為風也,(或,當作均。)其病各異,其名不同,或內至五臟六腑,不知其解,愿聞其說。岐伯對曰∶風氣藏于皮膚之間,內不得通,外不得泄;風者善行而數變,腠理開則灑然寒,閉則熱而悶,其寒也則衰飲食,其熱也則消肌肉,故使人 栗而不能食,名曰寒熱。風氣與陽明入胃,循脈而上至目內,其人肥則風氣不得外泄,則為熱中而目黃;人瘦則外泄而寒,則為寒中而泣出。

風氣與太陽俱入,行諸脈俞,散于分肉之間,與衛(wèi)氣相干,其道(氣道也)不利,故使肌肉憤而有瘍,衛(wèi)氣有所凝而不行,故其肉有不仁也。

厲者,有榮衛(wèi)熱,其氣不清,故使鼻柱壞而色敗,皮膚瘍潰,風寒客于脈而不去,名曰厲風。

(此風氣入于經脈之中也,榮行脈中,故風入脈中與榮氣合,則熱而血腐壞也。其氣不清,言潰亂也。然而血脈潰亂,榮復挾風,陽脈上頭,鼻為呼吸之所,故鼻柱壞而色為惡,皮膚破而潰爛。經曰∶脈風盛為癘潰是也。)以春甲乙傷于風者為肝風,以夏丙丁傷于風者為心風,以季夏戊己傷于邪者為脾風,以秋庚辛中于邪者為肺風,以冬壬癸中于邪者為腎風。風中五臟六腑之俞,亦為臟腑之風,各入其門戶,所中則為偏風。風氣循風府而上,則為腦風。風入系頭,則為目風,眼寒。飲酒中風,則為漏風。

入房汗出中風,則為內風。新沐中風,則為首風。久風入中,則為腸風飧泄。外在腠理,則為泄風。故風者百病之長也,至其變化,乃為他病也,無常方,然致(《甲乙經》作故字。)有風氣也。帝曰∶五臟風之形狀不同者何?愿聞其診及其病能。岐伯曰∶肺風之狀,多汗惡風,色 然白,時咳短氣,晝日則瘥,暮則甚,診在眉上,其色白。

肺臟有風,則眉間 白色。,薄白,肺色薄白,時咳短氣,晝則陽氣在表故瘥,暮則陽氣入里,風內應之,故甚。)心風之狀,多汗惡風,焦絕,善怒嚇,赤色,病甚則言不可快,診在口,其色赤。

(焦絕,謂唇焦而文理斷絕,風薄于心則神亂,故善怒而嚇人也。舌為心之苗,故病甚則舌強而言不快也。)肝風之狀,多汗惡風,色微蒼,嗌干善怒,時憎女子,診在目下,其色青。

(善怒時憎女子,皆木之性曲而又直故也。)脾風之狀,多汗惡風,身體怠惰,四肢不欲動,色薄微黃,不嗜食,診在鼻上,其色黃。

(脾主四肢,故不欲動。鼻于中而主土,故脾候之而色黃也。)腎風之狀,多汗惡風,面龐然浮腫,脊痛不能正立,隱曲不利,診在肌上,其色黑。

(龐然,言腫起也。腎脈起于足下,上股內后廉貫脊,故脊痛不能正立也。隱曲者,謂隱蔽委曲之處,腎風薄精氣內微,故隱曲之事不利為也。)胃風之狀,頸多汗惡風,飲食不下,鬲塞不通,腹善滿,失衣則 脹,食寒則泄,診形瘦而腹大。

(胃風失衣,則外寒而內熱,故 脹。胃合脾而主肉,胃氣不足則肉不長,故瘦也。)首風之狀,頭面多汗惡風,當先風一日,則病甚,頭痛不可以出內,至其風日,則病少愈。

漏風之狀,或多汗,常不可單衣,食則汗出,甚則身汗,喘息惡風,衣常濡,口干善渴,不能勞事。

(因醉取風為漏風,其狀口干善渴,近衣則身熱如火,臨食則汗流如雨,骨節(jié)懈怠,不欲自勞。)泄風之狀,多汗,汗出泄衣上,口中干,上漬,其風不能勞事,身體盡痛則寒。

(泄風汗多,則津液涸而亡陽,故口干而寒也,此為泄風。)

痹論篇 帝曰∶痹之安生?岐伯對曰∶風寒濕三氣雜至合而為痹也。其風氣勝者為行痹,寒氣勝者為痛痹,濕氣勝者為著痹也。帝曰∶其有五者何也?岐伯曰∶以冬遇此者為骨痹,以春遇此者為筋痹,以夏遇此者為脈痹,以至陰遇此者為肌痹,以秋遇此者為皮痹。帝曰∶內舍五臟六腑,何氣使然?岐伯曰∶五臟皆有合,病久而不去者,內舍于其合也。故骨痹不已,復感于邪,內舍于腎;筋痹不已,復感于邪,內舍于肝;脈痹不已,復感于邪,內舍于心;肌痹不已,復感于邪,內舍于脾;皮痹不已,復感于邪,內舍于肺。所謂痹者,各以其時重感于風寒濕之氣也。凡痹之客五臟者,肺痹者,煩滿喘嘔;心痹者,脈不通,煩則心下鼓,暴上氣而喘,嗌干善噫,厥氣上則恐;肝痹者,夜臥則驚,多飲數小便,上為引如懷;(小便上引而痛,如懷孕之狀。)腎痹者,善脹,尻以代踵,脊以代頭;脾痹者,四肢懈怠,發(fā)咳嘔汁,上為大塞;腸痹者,數飲而出不得,中氣喘爭,時發(fā)飧泄;胞痹者,少腹膀胱按之內痛,若沃以湯,澀于小便,上為清涕。

(以上十二痹證,皆風寒濕外邪所傷而致之也。邪舍于其臟腑,則其臟腑之證見焉,治者審之。)yin氣喘息,痹聚在肺;yin氣憂思,痹聚在心;yin氣遺溺,痹聚在腎;yin氣乏竭,痹聚在肝;yin氣肌絕,痹聚在脾。諸痹不已,亦益內也。

(此屬內傷外邪合而為痹是也。)其風勝者,其人易已也。帝曰∶痹其時有死者,或痛久者,或易已者,其故何也?岐伯曰∶其入臟者死,其留連于筋骨間者疼久,其留皮膚間者易已。曰∶其客于六腑何也?曰∶此亦其飲食居處,為其病本也。

四方土地高下溫涼不同,物性剛柔飧居亦異。經曰∶水谷之寒熱,感則害六腑是也。

六腑亦各有俞,風寒濕氣中其俞,而食飲應之,循俞而入,各舍其腑也。曰∶以針治之奈何?曰∶五臟有俞,六腑有合,循脈之分,各有所發(fā),各隨(一作治)其過,則病瘳也。曰∶榮衛(wèi)之氣亦令人痹乎?曰∶榮者,水谷之精氣也,調和于五臟,灑陳于六腑,乃能入于脈也。故循脈上下,貫五臟,絡六腑也。衛(wèi)者,水谷之悍氣也,其氣 疾滑利,不能入于脈也,故循皮膚之中,分肉之間,熏于肓膜,散于胸腹,逆其氣則病,從其氣則愈,不與風寒濕氣合,故不為痹。帝曰∶善。

(此言水谷之精,沖盛榮衛(wèi),邪氣自不能入而為害,何痹之有?)帝曰∶痹或痛,或不痛,或不仁,或寒,或熱,或燥,或濕,其故何也?岐伯曰∶痛者,寒氣多也,有寒故痛也。其不痛不仁者,病久入深,榮衛(wèi)之行澀,經絡時疏,故不痛,皮膚不榮,故為不仁。其寒者,陽氣少,陰氣多,與病相益,故寒也。其熱者,陽氣多,陰氣少,病氣勝,陽遭陰,故為痹熱。其多汗而濡者,此其逢濕甚也,陽氣少,陰氣盛,兩氣相感,故汗出而濡也。

曰∶夫痹之為病,不痛何也?岐伯曰∶痹在于骨則重,在于脈則血凝而不流,在于筋則屈不伸,在于肉則不仁,在于皮則寒。故具此五者,則不痛也。凡痹之類,逢寒則蟲,(當作急。)逢熱則縱。帝曰∶善。

痿論篇 帝曰∶五臟使人痿何也?岐伯曰∶肺主身之皮毛,心主身之血脈,肝主身之筋膜,脾主身之肌肉,腎主身之骨髓。故肺熱葉焦,則皮毛虛弱急薄,著則生痿 也;心氣熱,則下脈厥而上,上則下脈虛,虛則生脈痿,樞折挈,脛縱而不任地也;肝氣熱,則膽泄口苦,筋膜干,則筋急而攣,發(fā)為筋痿;脾氣熱,則胃干而渴,肌肉不仁,發(fā)為肉痿;腎氣熱,則腰脊不舉,骨枯而髓減,發(fā)為骨痿。帝曰∶何以得之?岐伯曰∶肺者,藏之長也,為心之蓋也,有所失亡,所求不得,則發(fā)肺鳴,鳴則肺熱葉焦,故曰∶五臟因肺熱葉焦,發(fā)為痿 。此之謂也。

(五臟之痿,皆固肺熱而致之,然本臟各有相火而生痿也。)悲哀太甚,則胞絡絕,胞絡絕則陽氣內動,發(fā)則心下崩數溲血也。故本病曰∶大經空虛,發(fā)為肌痹,傳為脈痿。思想無窮,所愿不得,意yin于外,入房太甚,宗筋弛縱,發(fā)為筋痿,及為白yin。故《下經》曰∶筋痿者,生于肝使內也。(使內謂勞役筋力,費竭精氣。)有漸于濕,以水為事,若有所留,居處相濕,肌肉濡潰,痹而不仁,發(fā)為肉痿。故《下經》曰∶肉痿者,得之濕地也。有所遠行勞倦,逢大熱而渴,渴則陽氣內伐,內伐則熱舍于腎,腎者水藏也,今水不勝火,則骨枯而髓虛,故足不任身,發(fā)為骨痿。故《下經》曰∶骨痿者,生于大熱也。(《下經》,古經也。)帝曰∶何以別之?岐伯曰∶肺熱者色白而毛敗,心熱者色赤而絡脈溢,肝熱者色蒼而爪枯,脾熱者色黃而肉蠕動,腎熱者色黑而齒槁。帝曰∶如夫子言可矣,論言治痿者獨取陽明,何也?岐伯曰∶陽明者,五臟六腑之海,主潤宗筋,宗筋主束骨而利機關也。沖脈者,經脈之海也,主滲灌溪谷,與陽明合于宗筋,陰陽總宗筋之會,會于氣街,而陽明為之長,皆屬于帶脈,而絡于督脈。故陽明虛則宗筋縱,帶脈不引,故足痿不用也。帝曰∶治之奈何?岐伯曰∶各補其榮而通其俞,調其虛實,和其逆順,筋脈骨肉各以其時受月,則病已矣。

(時受月,謂受氣之時月,如肝王甲乙,心王丙丁之類是也。)

厥論篇 帝曰∶厥之寒熱者何也?岐伯曰∶陽氣衰于下,則為寒厥;陰氣衰于下,則為熱厥。(陽謂足之三陽脈也;陰謂足之三陰脈也。)帝曰∶熱厥之為熱也,必起于足下者何也?岐伯曰∶陽氣起于足五指之表,陰脈者集于足下而聚于足心,故陽氣勝則足下熱也。曰∶寒厥之為寒也,必從五指而上于膝者何也?曰∶陰氣起于五指之里,集于膝下而聚于膝上,故陰氣勝則從五指至膝上寒,其寒也,不從外,皆從內也。曰∶寒厥何失而然也?曰∶前陰者,宗筋之所聚,太陰陽明之所合也。春夏則陽氣多而陰氣少,秋冬則陰氣盛而陽氣衰。此人者質壯,以秋冬奪于所用,下氣上爭不能復,精氣溢下,邪氣因從之而上也。氣因于中,陽氣衰,不能滲營其經絡,陽氣日損,陰氣獨在,故手足為之寒也。帝曰∶熱厥何為而然也?岐伯曰∶酒入于胃,則絡脈滿而經脈虛;脾主為胃行其津液者也,陰氣虛則陽氣入,陽氣入則胃不和,胃不和則精氣竭,精氣竭則不營其四肢也。此人必數醉若飽以入房,氣聚于脾中不得散,酒氣與谷氣相搏,熱盛于中,故熱遍于身,內熱而溺赤也。夫酒氣盛而 悍,腎氣日衰,陽氣獨勝,故手足為之熱也。

(此言寒熱二厥,皆損其陽氣,竭其精氣之所致也。四肢無氣以營乏,則為厥逆。寒熱雖異,虛損則同。)帝曰∶厥或令人腹?jié)M,或令人暴不知人,或至半日遠至一日乃知人者,何也?岐伯曰∶陰氣盛于上則下虛,下虛則腹脹滿,陽氣盛于上則下氣重上而邪氣逆,逆則陽氣亂,陽氣亂則不知人也。帝曰∶善。愿聞六經脈之厥狀病能也。曰∶巨陽之厥,則腫首頭重,足不能行,發(fā)為 (音縣)仆。陽明之厥,則顛疾欲走呼,腹?jié)M不得臥,面赤而熱,妄見而妄言。少陽之厥,則暴聾頰腫而熱,脅痛, 不可以運。太陰之厥,則腹?jié)M 脹,后不利,不欲食,食則嘔,不得臥。少陰之厥,則口干溺赤,腹?jié)M心痛。厥陰之厥,則少腹腫痛,腹脹涇溺不利,好臥屈膝,陰縮腫, 內熱。

盛則瀉之,虛則補之,不盛不虛,以經取之。

此六經之說厥狀,皆有盛衰虛實,實則瀉之,虛則補之,不盛不虛,只以本經留呼多少而取之。

太陰厥逆, 急攣,心痛引腹,治主病者。(經脈行有左右,候其有過者取之,故云治主病者。)少陰厥逆,虛滿嘔變,下泄清,治主病者。厥陰厥逆,攣腰痛,虛滿前閉,譫語,治主病者。三陰俱逆,不得前后,使人手足寒,三日死。太陽厥逆,僵仆嘔血善衄,治主病者。少陽厥逆,機關不利者,腰不可以行,項不可以顧,發(fā)腸不可治,驚者死。陽明厥逆,喘咳身熱,善驚衄嘔血。手太陰厥逆,虛滿而咳,善嘔沫,治主病者。手心主少陰厥逆,心痛引喉,身熱,死不可治。手太陽厥逆,耳聾泣出,項不可以顧,腰不可以俯仰,治主病者。手陽明少陽厥逆,發(fā)喉痹,嗌腫,,治主病者。

五臟生成論曰∶臥出則風吹之,血凝于膚者為痹,凝于脈者為澀,凝于足者為厥。此三者,血行而不得反其空,(大經隊也。)故為痹厥也。

評熱病論篇 帝曰∶有病身熱汗出煩滿,煩滿不為汗解,此為何?岐伯曰∶汗出而身熱者風也,汗出而煩滿不解者厥也,病名曰風厥。帝曰∶愿卒聞之。岐伯曰∶巨陽主氣,故先受邪,少陰與其為表里也,得熱則上從之,從之則厥也。帝曰∶治之奈何?岐伯曰∶表里刺之,飲之服湯。

上從之,謂少陰從太陽而上也。飲之湯,為止逆上之腎氣也。

熱論篇 帝曰∶今夫熱病者,皆傷寒之類也,或愈或死,其死皆以六七日之間,其愈皆以十日以上者何也?傷于四時之氣,皆能為病,以傷寒為毒者,最乘殺厲之氣,中而即病名曰傷寒,不即病者名曰寒毒,藏于肌膚,至夏至氣變?yōu)闇夭,夏至后變(yōu)闊岵,皆原于傷寒所至,故曰熱病者,皆傷寒之類也!拘U堪础秱摗纷儨刈兪钆c王注異,王注本《素問》為說,仲景本《陰陽大論》為說。

岐伯曰∶人之傷于寒也,則為病熱,熱雖甚不死。(寒毒薄于肌膚,陽氣閉密不得發(fā)散,而內怫結,故傷寒反病熱。)其兩感于寒而病者,必不免于死。帝曰∶愿聞其狀。岐伯曰∶傷寒一日,巨陽受之,巨陽者,諸陽之屬也,其脈連于風府,(穴名)。故為諸陽主氣也,故頭項痛腰脊強。

二日陽明受之,陽明主肉,其脈挾鼻絡于目,故身熱目疼而鼻干,不得臥也。三日少陽受之,少陽主膽,其脈循脅絡于耳,故胸脅痛而耳聾。三陽經絡皆受其病,而未入于臟者,故可汗而已。

四日太陰受之,太陰脈布胃中絡于嗌,故腹?jié)M而嗌干。五日少陰受之,少陰脈貫腎絡于肺,系舌本,故口燥舌干而渴。六日厥陰受之,厥陰脈循陰器而絡于肝,故煩滿而囊縮。曰∶治之奈何?岐伯曰∶治之各通其臟脈,病日衰已矣。其未滿三日,可汗而已,其滿三日,可泄而已。其病兩感于寒者,一日則巨陽與少陰俱病,則頭痛口干而煩滿;二日則陽明與太陰俱病,則腹?jié)M身熱,不欲食譫言。三日則少陽與厥陰俱病,則耳聾囊縮而厥,水漿不入,不知人,六日死。(六日當作三日,下文可見。)三陰三陽、五臟六腑皆受病,榮衛(wèi)不行,五臟不通,則死矣。帝曰∶五臟已傷,六腑不通,榮衛(wèi)不行,如是之后,三日乃死何也?岐伯曰∶陽明者,十二經脈之長也,其血氣盛,故不知人,三日其氣乃盡,故死矣。

此言兩感于寒者,邪氣悍暴之甚必死。

其不兩感于寒者,七日巨陽病衰,頭痛少愈。八日陽明病衰,身熱少愈。九日少陽病衰,耳聾微聞。十日太陰病衰,腹減如故,則思飲食。十一日少陰病衰,渴止不滿,舌干已而嚏。十二日厥陰病衰,囊縱少腹微下,大氣(大邪氣也。)皆去,病日已矣。

此言不兩感者,六日之后,邪氣從始次第而自退,病日愈。

帝曰∶熱病已愈,時有所遺者何也?(所遺,邪氣未盡去也。)曰∶諸遺者,熱甚而強食之,故有所遺也。若此者,皆病已衰而熱有所藏,因其谷氣相搏,兩熱相合,故有所遺也。曰∶治遺奈何?曰∶視其虛實,調其逆從,可使必已。曰∶病熱當何禁之?曰∶病熱少愈,食肉則復,多食則遺,此其禁也。

此言遺禁者皆病愈不知禁謹而復作熱,故曰遺也。

凡病傷寒而成瘟者,先夏至日者為病瘟,后夏至日者為病暑,暑當與汗皆出,勿止。

評熱論篇 帝曰∶有病溫者,汗出輒復熱,而脈躁疾不為汗衰,狂言不能食,病名為何?岐伯曰∶病名陰陽交,交者死也。人所以汗出者,皆生于谷,谷生于精,今邪氣交爭于骨肉而得汗者,是邪卻而精勝也。精勝當能食而不復熱,復熱者邪氣也。汗者精氣也,今汗已出而輒復熱者,是邪勝也,不能食者,精無裨也。病而留者,其壽可立而傾也。且夫熱論曰∶汗出而脈尚躁盛者死。今脈不與汗相應,此不勝其病也,其死明矣。狂言者是失志,失志者死。今見三死,不見一生,雖愈必死也。

汗出脈躁,不勝其病,狂言失志,此三死也,烏能生?

瘧論篇 帝曰∶夫 瘧皆生于風,其蓄作有時者何也?岐伯曰∶瘧之始發(fā)也,先起于毫毛,伸欠乃作,寒栗鼓頷,腰脊俱痛,寒去則內外皆熱,頭痛如破,渴欲冷凍飲料。

此論瘧病之形狀也,下皆發(fā)明此節(jié)之意。

帝曰∶何氣使然?岐伯曰∶陰陽上下交爭,虛實更作,陰陽相移也。陽并于陰,(陽兼瘧邪而言,謂瘧邪隨陽氣而入于陰分。)則陰實而陽虛,陽明虛則寒栗鼓頷也;巨陽虛則腰背頭項痛;三陽俱虛則陰氣勝,陰氣勝則骨寒而痛,寒生于內,故中外皆寒。陽盛則外熱,陰虛則內熱,內外皆熱則喘而渴,故欲冷凍飲料也。

此釋上文陰陽交爭,隨經而作寒熱也。

此皆得之夏傷于暑,熱氣盛,藏于皮膚之內,腸胃之外,此榮氣之所舍也。(舍,猶居也。)此令人汗空疏,腠理開,因得秋氣,汗出遇風,及得之以浴,水氣舍于皮膚之內,與衛(wèi)氣并居。

衛(wèi)氣者,晝日行于陽,夜行于陰,此氣得陽而外出,得陰而內薄,內外相搏,是以日作。曰∶其間日而作者何也?曰∶其氣之舍深,內薄于陰,陽氣獨發(fā),陰邪(指瘧邪)內著,陰與陽爭不得出,是以間日而作也。夫瘧氣者,并于陽則陽勝,并于陰則陰勝,陰勝則寒,陽勝則熱。瘧者,風寒之氣不常也,病極則復。曰∶瘧先寒而后熱者何也?曰∶夏傷于大暑,其汗大出,腠理開發(fā),因遇夏氣凄滄之水寒,藏于腠理皮膚之中,秋傷于風,則病成矣。夫寒者陰氣也,風者陽氣也,先傷于寒而后傷于風,故先寒而后熱也,病以時作,名曰寒瘧。曰∶先熱而后寒者何也?曰∶此先傷于風,而后傷于寒,故先熱而后寒也,亦以時作,名曰溫瘧。其但熱而不寒者,陰氣先絕,陽氣獨發(fā),則少氣煩冤,手足熱而欲嘔,名曰癉瘧。

此瘧寒熱所因,至此乃言瘧有數種也。

帝曰∶夫瘧之寒,湯火不能溫也,及其熱,冰水不能寒也,此皆有余不足之類。當此之時,良工不能止,必須其自衰乃刺之,其故何也?曰∶經言無刺 之熱,無刺渾渾之脈,無刺漉漉之汗,(漉漉,汗大出也。)故為其病逆未可治也。故經曰∶方其盛時必毀,因其衰也,事必大昌,此之謂也。夫瘧之始發(fā)也,陽氣并于陰,當是之時,陽虛而陰盛,外無氣,故先寒栗也。陰氣逆極,則復出之陽,陽與陰復并于外,則陰虛而陽實,故先熱而渴。夫瘧之未發(fā)也,陰未并陽,陽未并陰,因而調之,真氣得安,邪氣乃亡,故工不能治其已發(fā),為其氣逆也。曰∶攻之奈何?曰∶瘧之且發(fā)也,陰陽之且移也,必從四末始也,陽已傷,陰從之,故先其時堅束其處,令邪氣不得入,陰氣不得出,審候見之在孫絡盛堅而血者皆取之,此直往而未得并者。

四末,言四肢也。此言牢縛四肢,令氣各在其處,則邪所居處必自見之,則剌出血耳。

帝曰∶瘧不發(fā)其應何如?岐伯曰∶瘧氣者,必更盛更虛,當氣之所在也。病在陽,則熱而脈躁;在陰則寒而脈靜;極則陰陽俱衰,衛(wèi)氣相離,故病得休;衛(wèi)氣集,則復病也。(離謂不相爭,集謂邪相會。)瘧者,陰陽更勝也,或甚或不甚,故或渴或不渴。論曰∶夏傷于暑,秋必病瘧。

今瘧不必應者何也?曰∶此應四時者也。其病異形者,反四時也。其以秋病者寒甚,以冬病者寒不甚,以春病者惡風,以夏病者多汗。曰∶夫病溫瘧與寒瘧而皆安舍?舍于何臟?曰∶溫瘧得之冬中于風,寒氣藏于骨髓之中,至春則陽氣大發(fā),邪氣不能自出,因遇大暑,腦髓爍,肌肉消,腠理發(fā)泄,或有所用力,邪氣與汗皆出,此病藏于腎,其氣先從內出之于外也。如是者,陰虛而陽盛,則熱矣,衰則氣復反入,入則陽虛,陽虛則寒矣,故先熱而后寒,名曰溫瘧。帝曰∶癉瘧何如?曰∶癉瘧者,肺素有熱氣盛于身,厥逆上沖,中氣實而不外泄,因其所用力,腠理開,風寒舍于皮膚之內、分肉之間而發(fā),發(fā)則陽氣盛,陽氣盛而不衰則病矣。其氣不及于陰,故但熱而不寒,氣內藏于心,而外舍于分肉之間,令人消爍脫肉,故命曰癉瘧。

至真要大論篇 帝曰∶火熱復,惡寒發(fā)熱,有如瘧狀,或一日發(fā),或間數日發(fā),其故何也?曰∶勝復之氣,會遇之時,有多少也。陰氣多而陽氣少,則其發(fā)日遠;陽氣多而陰氣少,則其發(fā)日近。此勝復相搏,盛衰之節(jié),瘧亦同法。

陰陽齊等,則一日之中寒熱相半;陽多陰少,則一日之發(fā),但熱不寒;陽少陰多,則隔日發(fā),先寒后熱。雖勝復之氣,若氣微則一發(fā)之后,六七日乃發(fā),故云愈而復發(fā);蝾l三日發(fā)而六七日止,或隔十日發(fā)而四五日止者,皆由氣之多少,會遇與不會遇也。俗謂鬼柙暴疾而從祈禱避匿者,病勢已過,旋至于斃,自謂其分,寧不傷乎?習俗既久,卒難離革,悲哉奈何?

咳論篇 帝曰∶肺之令人咳何也?岐伯曰∶五臟六腑皆令人咳,非獨肺也。曰∶愿聞其狀。曰∶皮毛者肺之合也,皮毛先受邪氣,邪氣以從其合也。(邪氣謂寒邪也。)其寒飲食入胃,從肺脈上至于肺則肺寒,肺寒則內外合邪,因而客之則為肺咳。五臟各以其時受病,非其時各傳以與之。

此言五臟受病之由。各以其時,謂旺月也,若非旺月則不受邪,故各傳以與之,是也。

人與天地相參,故五臟各以治時感于寒則受病,微則為咳,甚則為泄為痛。乘秋則肺先受邪,乘春則肝先受邪,乘夏則心先受邪,乘至陰則脾先受邪,乘冬則腎先受之。曰∶何以異之?(異,分別也。)曰∶肺咳之狀,咳而喘息有音,甚則唾血。心咳之狀,咳則心痛,喉仲介介如梗狀,甚則咽腫喉痹。肝咳之狀,咳則兩脅下痛,甚則不可轉,轉則兩 下滿。(,亦脅也。)脾咳之狀,咳則右 下痛陰陰引肩背,甚則不可以動,動則咳劇。腎咳之狀,咳則腰背相引而痛,甚則咳涎。曰∶六腑之咳奈何?曰∶五臟之久咳,乃移于六腑。脾咳不已,則胃受之,胃咳之狀,咳咳而嘔,嘔甚則長蟲出。肝咳不已,則膽受之,膽咳之狀,嘔膽汁。肺咳不已,則大腸受之,大腸咳狀,咳而遺失。心咳不已,則小腸受之,小腸咳狀,咳而失氣,氣與咳俱失。腎咳不已,則膀胱受之,膀胱咳狀,咳而遺溺。久咳不已,則三焦受之,三焦咳狀,咳而腹?jié)M,不欲食飲,此皆聚于胃,關于肺,使人多涕唾而面浮腫氣逆也。(通結上文。)曰∶治之奈何?曰∶治臟者治其俞,治腑者治其合,浮腫者治其經。

此總結一篇之義也。

舉痛論篇 帝曰∶余聞善言天者,必有驗于人;善言古者,必有驗于今;善言人者,必有厭于已。如此,則道不惑前要數極,所謂明也。今予問于夫子,令言而可知,視而可見,捫而可得,今驗于已,如發(fā)蒙解惑,可得聞乎?岐伯再拜而對曰∶何道之問也?(發(fā)問甚大,而此只及五臟卒痛,甚不可曉。)帝曰∶愿聞人之五臟卒痛何氣使然?岐伯曰∶經脈流行不止,環(huán)周不休,寒氣入經而稽遲,澀而不行,客于脈外則血少,客于脈中則氣不通,故卒然而痛。曰∶其痛或卒然而止者,或痛甚不休者,或痛甚不可按者,或按之而痛止者,或按之無益者,或喘動應手者,或心與背相引而痛者,或脅肋與少腹相引痛者,或腹痛引陰股者,或痛夙昔而成積者,或卒然痛死不知人少間復生者,或痛而嘔者,或腹痛而后泄者,或痛而閉不通者,凡此諸痛,各不同形,別之奈何?曰∶寒氣客于脈外則脈寒,脈寒則縮蜷,縮蜷則脈絀急,絀急則外引小絡,故卒然而痛,得炅則痛立止,因重中于寒,則痛久矣。寒氣客于經脈之中,與炅氣相搏則脈滿,滿則痛而不可按也。(此當作痛甚不休也。)寒氣稽留,炅氣上從,則脈充大而血氣亂,故痛甚不可按也。寒氣客于腸胃之間、膜原之下,血不能散,小絡急引故痛,按之則血氣散,故按之痛止。

寒氣客于俠脊之脈,則深按之不能及,故按之無益也。寒氣客于沖脈,沖脈起于關元,隨腹直上,寒氣客則脈不通,脈不通則氣因之,故喘動應手矣。寒氣客于背俞之脈則血脈澀,脈澀則血虛,血虛則痛,其俞注于心,故相引而痛,按之則熱氣至,熱氣至則痛止矣。寒氣客于厥陰之脈,厥陰之脈者,絡陰器系于肝,寒氣客于脈中,則血澀脈急,故脅肋與少腹相弓痛矣。厥氣客于陰股,寒氣上及少腹,血澀在下相引,故腹痛引陰股。寒氣客于小腸膜原之間,絡血之中,血澀不得注于大經,血氣稽留不得行,故夙昔而成積矣。寒氣客于五臟,厥逆上瀉,陰氣竭,陽氣未入,故卒然痛死不知人,氣復反則生矣。寒氣客于腸胃,厥逆上出,故痛而嘔也。寒氣客于小腸,不得成聚,故后泄腹痛矣。熱氣留于小腸,腸中痛,癉熱焦渴則堅干不得出,故痛而閉不通矣。帝曰∶所謂言而可知者也,視而可見奈何?曰∶五臟六腑固盡有部,視其五色,黃赤為熱,白為寒,青黑為痛,此所謂視而可見者也。曰∶捫而可得奈何?曰∶視其主病之脈,堅而血及陷下者,皆可捫而得者也。

生氣通天論篇 帝曰∶夫自古通天者,生之本,本于陰陽。天地之間,六合之內,其氣九州九竅、五臟、十二節(jié),皆通乎天氣。其生五,其氣三,數犯此者,則邪氣傷人,此壽命之本也。(支氏曰∶人不知節(jié)欲而數犯,傷其正氣,則邪氣乘正氣之虛而入為害也,故曰邪氣傷人。王注直云邪氣傷正氣,而不先言耗損之由,則邪何從而入也?)蒼天之氣,清冷則志意治,順之則陽氣固,雖有賊邪,弗能害也,此因時之序。故圣人傳精神,服天氣,而通神明。失之則內閉九竅,外壅肌肉,衛(wèi)氣散解,此謂自傷,氣之削也。陽氣者若天與日,失其所則折壽而不彰,故天運當以日光明,是故陽因而上,衛(wèi)外者也。

因于寒,欲如運樞,起居如驚,神氣乃浮。

因于暑,汗,煩則喘喝,(大聲也。)靜則多言,體若燔炭,汗出而散。

病因于暑,則當汗泄,不為發(fā)表,邪熱內攻,中外俱熱,故煩躁喘數大呵而出其聲也。

因于濕,首如裹,濕熱不攘,大筋 短,小筋弛長, 短為拘,弛長為痿。因于氣,為腫,四維相代,陽氣乃竭。

濕氣熏蒸,清道不利,故首如有物蒙之若裹也。熱傷血,不能養(yǎng)筋,致為拘攣。濕傷筋,不能束骨,故為痿弱。濕熱甚,以致正氣不宣通,故四維發(fā)腫。諸陽受氣于四肢也,今人見膝間關節(jié)腫痛,便作風治者誤矣。

陽氣者,煩勞則張,精絕,辟積于夏,使人煎厥。(煎迫而成厥逆。)目不可以視,耳閉不可以聽,潰潰乎若壞都, 乎不可止。

陽氣煩勞則主陰絕,辟積不已,至夏火愈亢,而時若煎迫而氣逆上,火既亢上,則目盲耳閉,精敗神去,如潰散之壞都,所儲之水散流而不可遏矣。病而至此,為壞極矣。

陽氣者,大怒則形氣絕,而血菀于上,使人薄厥。有傷于筋,縱,其若不容。

怒則氣上,血隨積焉。陰陽相搏,氣血奔并,因薄厥生。菀,陳積也。薄,迫也。怒氣傷于筋則為痿,而不維持也,故曰縱,其若不容。

汗出偏沮,使人偏枯。

身常偏汗出者,久久而成偏枯。

汗出見濕,乃生痱痤。

陽氣發(fā)泄,寒水制之,熱郁皮膚,則為瘡痱。

膏粱之變,足生大疔。

膏粱濃味,內多滯熱,皮濃肉疏,故內變?yōu)轲。足,多也?p>勞汗當風,寒薄為,郁乃痱。

此陽為陰遏,而不通暢,故迫為,粉刺也。輕為痱痤。

陽氣者,精則養(yǎng)神,柔則養(yǎng)筋。開闔不得,寒氣從之,乃生大僂。陷脈為痿,留連肉腠。

內精微以養(yǎng)神,外柔和以養(yǎng)筋。開闔失宜,為寒所襲,則筋絡拘,形容僂俯矣。寒氣下陷于脈中,則為痿。留連于肉腠而不舒。

營氣不從,逆于肉理,乃生癰腫。

營氣不順,血郁肌肉,故成癰腫。

魄汗未盡,形弱而氣爍,穴俞以閉,發(fā)為風瘧。

汗出未止,形弱氣消,風寒薄之,穴俞隨閉,熱藏不出,以至秋陽復收,兩熱相合,寒熱相移。以所起為風,故為風瘧。

風者,百病之始也。清凈則肉腠閉拒,雖有大風苛毒,弗之能害。

起居有度,不妄作勞,是為清凈。真氣內固,故皮腠閉密。雖有大風苛毒,弗能傷害也。

病久則傳化,上下不并,良醫(yī)弗為。

病久上下不通,則陰陽否隔,良醫(yī)妙法莫能為何也?

陽蓄積病死,而陽氣當隔,隔者當瀉。

三陽蓄積不通,不急瀉之則死。

風客yin氣,精乃亡,邪傷肝也。

yin氣甚而風客之,則傷精。邪氣傷于肝,為本經也。

因而飽食,筋脈橫解,腸 為。因而大飲,則氣逆。因而強力,腎氣乃傷,高骨乃壞。

食甚飽,則腸胃橫滿而筋脈解,故有腸 為痔之患。大飲甚,則肺氣逆而上奔。強力入房,則腎氣傷,高骨壞而不為用。高骨,謂腰之高骨。

春傷于風,邪氣留連,乃為洞泄。夏傷于暑,秋為 瘧。秋傷于濕,上逆為咳,發(fā)為痿厥。

冬傷于寒,春必病瘟,四時之氣,更傷五臟。

陰陽應象篇 曰∶春傷于風,夏生飧泄。夏傷于暑,秋必 瘧。秋傷于濕,冬生咳嗽。

冬傷于寒,春必病瘟。

二論大同。王安道云∶此四章諸家注釋多戾經旨。蓋非有四傷一定之說,原其病之根因有此耳。其氣盛者,有傷之而過后消散不作者,及過后作者,其為各時一病,而治各有方,又不必拘定前之傷也。成無己、王海藏之注,皆推求過極。

陰陽應象論 曰∶寒傷形,熱傷氣。氣傷痛,形傷腫。故先痛而后腫者,氣傷形也;先腫而后痛者,形傷氣也。風勝則動,熱勝則腫,燥勝則干,寒勝則浮,濕勝則濡泄。天有四時五行,以生長收藏,以生寒暑燥濕風,人有五臟化五氣,以生喜怒悲憂恐。故喜怒傷氣,寒暑傷形。暴怒傷陰,暴喜傷陽,厥氣上行,滿脈去形。喜怒不節(jié),寒暑過度,生乃不固。

此言天以五行,以應人之五志。善攝養(yǎng)者,得其中和。不善節(jié)者,生乃不固。

脈要精微篇 曰∶風成為寒熱。

經曰∶因于露風,乃生寒熱。

癉成為消中。

癉,濕熱也。濕熱內積,故為消中。王注∶善食而瘦,乃食 也。

厥成為顛疾。

厥,氣逆也。氣逆上則為顛。

久風為飧泄。

即春傷于風,夏生飧泄,此其候者也。

脈風成為癘。

經曰∶風寒客于脈而不去名癘。

脈要精微篇 曰∶五臟者,中之守也。中盛臟滿,氣勝傷恐,聲如從室中言,是中氣之濕也。

腹中氣盛,肺臟滿變傷于恐,聲如在室,腹中有濕氣也。

言而微,終日乃復言者,此奪氣也。

言微聲低,不能相續(xù),乃奪氣不足然也。

衣被不斂,言語善惡,不避親疏者,此神明之亂也。

此心火熾甚,而神志昏亂,故不知其親疏也。

倉廩不藏者,是門戶不要也。

倉廩,為脾胃。門戶,為魄門,即肛門也。不藏、不要,皆不得其正,不禁固而時瀉也。

水泉不止者,是膀胱不藏也。

小便流注而不度是也。

得守者生,失守者死。

總結上文兩節(jié)之意,以起下文。

五臟者,身之強也。頭者精明之府,頭傾視深,精神將奪矣。背者胸中之府,背曲肩隨,府將壞矣。腰者腎之府,轉搖不能,腎將憊矣。膝者筋之府,屈伸不能,行則僂附,(一作俯。)筋將憊矣。骨者髓之府,不能久立,行則振掉,骨將憊矣。

五臟者,身之強也。今若所言皆失強也。蓋五臟之氣,內屬本臟,外循各經,故為守為強,有如是者。下文云∶得強者生,失強者死。

總結上文之義。

玉機真藏篇 曰∶大骨枯槁,大肉陷下,胸中氣滿,喘息不便,其氣動形,期六月死,真藏脈見,乃予之期日。

肺司治節(jié),氣息由之,其氣動形,為無氣相接,故聳舉肩背,以遠求報氣矣。夫如是,皆形臟已敗,神臟亦傷。見是證者,則后一百八十日內死矣。見真臟之脈候,乃與死日之期矣。此肺之臟也。

大骨枯槁,大肉陷下,胸中氣滿,喘息不便,內痛引肩項,身熱脫肉破,真藏見,十月之內死。

此脾臟之病也。真臟見,十月之內死,恐當作真臟未見,故遠至十月方死。,肉之標,肘膝后內如塊者。陰氣微弱,陽氣內燔,故身熱也。脾主肉,故肉如脫, 如破敗也。

大骨枯槁,大肉陷下,肩髓內消,(缺盆深陷。)動作益衰,真藏未見,期一歲死。見其真藏,乃予之期日。(此腎之臟也。)大骨枯槁,大肉陷下,胸中氣滿,喘息不便,內痛引肩項,期一月死。真藏見,乃予之期日。

(此心之臟也。)大骨枯槁,大肉陷下,胸中氣滿,喘息不便,腹內痛,肩項身熱破 脫肉,目匡陷,真藏見,目不見人,立死。其見入者,至其所不勝之期則死。

此肝臟病,故目陷也。不勝之時,謂庚辛也。

帝曰∶愿聞虛實以決死生。岐伯對曰∶五實死,五虛死。脈盛,(心也。)皮熱,(肺也。)腹脹,(脾也。)前后不通,(腎也。)悶瞀,(肝也。)此謂五實。

此五實,為五臟邪氣之實。

脈細,(心也。)皮寒,(肺也。)氣少,(肝也。)泄利前后,(腎也。)飲食不下,(脾也。)此謂五虛。

此五虛,為五臟真氣不足也。

帝曰∶其時有生者何也?岐伯曰∶漿粥入胃,泄注止,則虛者活;身汗得后利,則實者活。此其候也。

五虛五實得此二者則生,無此二者,其死必也。

五臟生成論 曰∶頭痛顛疾,下虛上實,過在足少陰、巨陽,甚則入腎。 蒙招尤。

膀胱脈,從顛絡腦,俠脊抵腰中,循膂絡腎屬膀胱。然腎虛不能引巨陽之氣,故頭痛而為上顛之疾也,經病甚則入于臟。 當作 蒙招搖。 蒙謂目瞬動而蒙昧,下文之目冥是也;招搖謂頭振掉不定也。

目冥耳聾,下實上虛,過在足少陽、厥陰,甚則入肝。腹?jié)M 脹,支膈 脅。

,脅上也。支,執(zhí)持也。胸膈 脅,皆不執(zhí)持,不利也,肝膽之經也。

下厥上冒,(謂氣逆上而冒于目。)過在足太陰、陽明?人陨蠚猓试谛刂,過在手陽明、太陰。

此咳嗽上氣,厥逆之病,在于胸中也。

心煩頭痛,病在鬲中,過在手巨陽、少陰。

此相火為病,熱在膈而心煩,上行而頭痛。

陽明脈解篇 帝曰∶足陽明之脈病,惡人與火,聞木音則惕然而驚,鐘鼓不為動、聞木音而驚者何也?岐伯對曰∶陽明者胃脈也,胃者十也,故聞木音而驚者,土惡木也。曰∶其惡火何也?曰∶陽明主肉,其脈血氣盛,邪客之則熱,熱則惡火。曰∶其惡人何也?曰∶陽明厥則喘而惋,(惋然郁內也)惋則惡人。(惡人,作煩也。)曰∶或喘而死者,或喘而生者何也?曰∶厥逆連臟則死,連經則生。

厥連于經脈者易愈,連于臟者則神去而死也。

帝曰∶病甚則棄衣而走,登高而歌,或至不食數日,逾垣上屋,所上之處,皆非其素能也,病反能者何也?曰∶四肢者,諸陽之本也。(陽受氣于其四肢之故也。)陽盛則四肢實,實則能登高也。曰∶其棄衣而走者何也?曰∶熱盛于身,故棄衣而欲走也。曰∶其妄言罵詈不避親疏而歌者何也?曰∶陽盛則使人妄言罵詈不避親疏而不欲食,不欲食故妄走也。

陰陽別論篇 曰∶二陽之病發(fā)心脾,有不得隱曲,女子不月;其傳為風消,其傳為息賁者,死不治。

汪氏《質疑》注,此言陽明燥金之氣為病也。心以燥血不能生,而榮于百脈;脾以燥弱不能衛(wèi)津液,而潤于四肢,則筋脈無所滋養(yǎng),故肢體為之勁急,而不能伸曲也。在于女子則月經不利,此燥之至也。燥立傳變亦終歸其所主,故燥甚則風熱上攻于肺而為消渴。東垣云∶上消者多飲水而少食,主于肺是也。其或津液生痰而不生血,痰積肺中,有時孤陽泛上,則痰隨之賁上,而喘急大作。孤陽降下,則痰隨墜而喘急憩息,斯皆燥其不治之驗。王注以大腸胃四經混說,強謂以男子少精,牽扯曲說,愈講愈繁而不通矣。

三陽為病發(fā)寒熱,下為癰腫,及為痿厥 痛。其傳為索澤,其傳為頹疝。

三陽為太陽,寒氣郁而不散,則發(fā)寒熱,久之為癰腫,如流注之疾。痿厥,足冷無力。,酸疼也。索澤,潤澤之氣消索也。頹疝,即睪垂縱緩,內作頹疝也。

一陽發(fā)病,少氣善咳善泄。其傳為心掣,其傳為鬲。

此少陽相火為病,壯火食氣,故少氣。火爍肺金則善咳,火入于心故掣,三焦內結故隔塞不通,皆火之過。

二陽一陰發(fā)病,主驚駭咳背痛,善噫善欠,名曰風厥。

此肝經風燥為病,故驚咳噫欠,為風厥。

二陰一陽發(fā)病,善脹心滿善氣。

君相二火之病,故善脹滿。經曰∶諸腹脹大,皆屬于熱。

三陽三陰發(fā)病,為偏枯痿易,四肢不舉。

此寒濕二氣合病。寒濕之邪滯于經絡,則血氣不周蔭于肢體,故偏枯痿易,四肢不舉之證作矣。

陰結者,便血一升,(陰主血故。)再結二升,(二盛。)三結三升,陰陽結斜,多陰小陽曰石水,少腹腫。

經曰,三陰獨至,期于石水,為腹堅如石而水腫也。

二陽結謂之消。

陽明熱結,故善消水谷。

三陽結謂之鬲。

太陽寒水凝蓄胸膈則嗝,其飲食犯寒而吐逆亦然。

三陰結謂之水。

太陰濕土人感之,內聚于脾,不能散布,積于腹而為水腫。其或溢于四肢,而為水腫之類是也。

一陰一陽結謂之喉痹。

此少陽相火與厥陰風木相扇而為病也。風火俱陽邪,陽邪從類而上攻,故為喉痹之病。治以薄荷、荊芥以去風;生甘草、桔梗玄參、黃芩之類以泄火是也。

陰搏陽別謂之有子。

陰脈中有陽之別,如尺脈搏手與寸口殊別,則為有孕。今診尺脈滑利是也。

陽加于陰謂之汗。

陽氣上搏,則蒸而為汗是也。

陰陽虛,腸辟死。

辟,利也。胃氣不留,腸開不禁,此陽氣竭絕,故死。

陰虛陽搏謂之崩。

陰脈不足,陽脈盛,搏則內崩而血下流,此陰中附火然也。

經脈別論 帝曰∶人之居處動靜勇怯,脈亦為之變乎?岐伯對曰∶凡人之驚恐恚勞動靜,皆為變也。是以夜行則喘出于腎,yin氣病肺。有所墮恐,喘出于肝,yin氣害脾。有所驚恐,喘出于肺,yin氣傷心。渡水跌仆,喘出于腎與骨。當是之時,勇者氣行則已,怯者著而為病。

此言病之變而yin氣于別臟,勇壯者不能yin,怯弱者則受害也。

飲食飽甚,汗出于胃。驚而奪精,汗出于心。持重遠行,汗出于腎。疾走恐懼,汗出于肝。

搖體勞苦,汗出于脾。故春秋冬夏,四時陰陽,生病起于過用,此為常也。

不適其性而強云為,過則病生,此理之常也。

皮部論 曰∶百病之始生也,必先于皮毛,邪中之則腠理開,開則入客于絡脈,留而不去,傳入于經,留而不去,傳入于腑,廩于腸胃。邪之始入于皮也,淅然起毫毛,開腠理;其入于絡也,則絡脈盛色變;其入客于經也,則感虛乃陷下;其留于筋骨之間,寒多則筋攣骨痛,熱多則筋弛骨消,肉爍 破,毛直而敗。

此言病始于皮毛,不愈而漸入于筋骨間,有寒熱之易也。

逆調論 帝曰∶人有逆氣不得臥而息有音者,有不得臥而息無音者,有起居如故而息有音者,有得臥行而喘者,有不得臥不能行而喘者,有不得臥而喘者,皆何臟使然?以上六問而下止三答,亦脫簡也。

岐伯對曰∶不得臥而息有音者,是陽明之逆也,足三陽者下行,今逆而上行,故息有音也。

陽明者胃脈也,胃者六腑之海,水谷海也。其氣亦下行,陽明逆不得從其道,故不得臥也!断陆洝罚ㄉ瞎沤浺。)曰∶胃不和則臥不安,此之謂也。夫起居如故而息有音者,此肺之絡脈逆也,絡脈不得隨經上下,故留經而不行,絡脈之病患也微,故起居如故而息有音者也。夫不得臥,臥則喘者,是水氣之客也。夫水者循津液而流也,腎者水藏,主津液,主臥與喘也。

病能篇 帝曰∶人之不得偃臥者何也?(偃,仰也。)岐伯對曰∶肺者藏之蓋也,肺氣盛則脈大,脈大則不得偃臥。帝曰∶人有臥而有所不能安者何也?岐伯曰∶藏有所傷及,精有所寄則不安,故人不能懸其病也。

五臟有傷,精氣有所之寄,故臥不安,人不能懸其病于空中也。

評熱篇 帝曰∶有病腎風者,面 然壅,害于言,可刺否?然,腫起貌。壅,為目下壅,如臥蠶。腎脈入肺中,循喉嚨,挾舌本,故妨害于言語。

岐伯對曰∶虛不當刺,不當刺而刺,后五日其氣必至。

至,謂臟氣未至也。此言腎虛真氣不足,不可刺,故五臟五日一至,循至腎臟而邪氣至也。

曰∶其至何如?曰∶至必少氣時熱,時熱從胸背上至頭,汗出手熱,口干善渴,小便黃,目下腫,腹中鳴,身重難以行,月事不來,煩而不能食,不能正偃,正偃則咳,病名曰風水。帝曰∶愿聞其說。岐伯曰∶邪之所湊,其氣必虛。陰虛者陽必湊之,故少氣時熱而汗出也。小便黃者,少腹中有熱也。不能正偃者,胃中不和也。正偃則咳其,上迫肺也。諸有水氣者,微腫先見于目下也。其氣上逆,故口苦舌干,臥不得正偃,正偃則咳出清水也。諸水病者,故不能臥,臥則驚,驚則咳甚也。腹中鳴者,病本于胃也。薄脾則煩不能食,食不能下者,胃脘鬲也。身重難以行者,胃脈在足也。月事不來者,胞脈閉也,胞脈者屬心而絡于胞中,今氣上迫肺,心氣不得下通,故月事不來也。

此腎氣不足之至,悉皆小陰經之病,水不勝火,故其病然也。

水熱穴論 帝曰∶少陰何以主腎,腎何以主水?岐伯對曰∶腎者至陰也,至陰者盛水也,肺者太陰也,少陰者冬脈也。故其本在腎,其末在肺,皆積水也。曰∶腎何以能聚水而生?曰∶腎者胃之關也,關門不利,故聚水而從其類也。

關者,所以司出入也。腎主下焦,膀胱為腑,主其分注關竅二陰,故腎氣化則二陰通。二陰閉則胃 滿,故云腎者胃之關也。關閉則水積,水積則氣停,氣停則水生,水積則氣溢,氣水同類,故云關閉不利,聚水而從其類也。經曰∶下焦溢為水,此之謂也。

上下溢于皮膚,故為 腫。 腫者,聚水而生病也。曰∶諸水皆生于腎乎?曰∶腎者牝藏也,地氣上者屬于腎,而生水液也,故曰至陰。勇而勞其則腎汗出,腎汗出逢于風,內不得入于臟腑,外不得越于皮膚,客于玄府,行于皮里,傳為 腫,本之于腎,名曰風水。

風客玄府,汗未出,內伏皮膚,傳化為水,從風而水,故名風水。

所謂玄府者,汗空也。故水病下為 腫大腹,上為喘呼,不得臥者,標本俱病,故肺為喘呼,腎為水腫,肺為逆不得臥,分為相輸,俱受者水氣之所留也。

此雖腎肺二臟之病,要皆水氣所留也。

平人氣象論 曰∶頸脈動喘疾咳,曰水。

頸脈為耳下及結喉兩旁人迎脈也。水氣上溢則肺被熱熏,陽氣上逆,故頸脈鼓盛而咳喘也。

目裹微腫如臥蠶之狀,曰水。溺黃赤安臥者,曰黃膽。

《正理論》云∶腎勞胞熱,溺黃安臥,謂之勞疸,以女勞得之也。

食已如饑者,曰胃疸。

胃熱則消谷,故食已如饑。

面腫曰風。

風從上行,故面腫者,曰風。

足脛腫曰水。

下焦有水,則足脛腫也。

目黃,曰黃膽。

火氣上蒸,故目黃!鹅`樞》曰∶目黃者病在胸。

逆調篇 帝曰∶人身非常溫也,非常熱也,為之熱而煩滿者何也?岐伯對曰∶陰氣少而陽氣勝,故熱而煩滿也。曰∶人身非衣寒也,中非有寒氣也,寒從中生何也?曰∶是人多痹氣也,陽氣少,陰氣多,故身寒如從水中出。

此言寒氣,陰寒之為,非衣之寒,而中寒也。

帝曰∶人有四肢熱,逢風寒如炙如火者何也?曰∶是人者陰氣虛,陽氣盛,四肢者陽也,兩陽相得而陰氣虛少,小水不能滅盛火也,而陽獨治,獨治者不能生長也,獨勝而止耳。

治者,王也。勝者,盛也。獨勝謂陰獨盛而火止滅也。

逢風而如炙如火者,是人當肉爍也。(爍,消也。)曰∶人有身寒,湯火不能熱,濃衣不能溫,然不凍栗,是為何?曰∶是人者,素腎氣勝,以水為事,太陽氣衰,腎脂枯不長,一水不能勝兩火,腎者水也,而生于骨,腎不生則髓不能滿,故寒甚至骨也。所以不能凍栗者,肝一陽也,心二陽也,腎孤藏也,一水不能勝二火,故不能凍栗,病名曰骨痹,是人當攣節(jié)也。

腎不生水,則髓不滿,而筋骨干槁,所以當攣節(jié)也,是矣。

通評虛實篇 帝曰∶腸 便血何如?岐伯曰∶身熱則死,寒則生。曰∶腸 下白沫何如?曰∶脈沉則生,脈浮則死。(陰病見陽脈,如相反故死。)曰∶腸 下膿血何如?曰∶脈懸絕則死,滑大則生。曰∶腸 之屬,身不熱,脈不懸絕何如?曰∶滑大者生,懸澀者死,以藏期之。(肝見庚辛死,心見壬癸死之類。)曰∶巔疾何如?曰∶脈搏大滑,久自已;脈小堅急,死不治。曰∶巔疾之脈,虛實何如?曰∶虛則可治,實則死。

巔疾之脈,虛則可治,實則死,似與搏而滑大相反,搏而滑非實也,正滑泛而躍也,故自已。

曰∶消痹虛實何如?曰∶脈實大,病久可治;脈懸小堅,病久不可治。

消,瘦也。痹,勞熱也。瘦熱病久,脈當微弱者生,茲為實大者可治,似相反也,愚謂當時傳刻者之誤耳。

凡治消癉仆擊,偏枯痿厥,氣滿發(fā)逆,肥貴人則膏粱之疾也。隔塞閉絕,上下不通,則暴憂之病也。暴厥耳聾,偏閉塞不通,內氣暴薄也。不從內外中風之病,故瘦留著也。

此言消癉仆擊偏枯之疾,非內外中風之變證,乃膏粱暴憂,內氣暴薄,不得宣通,故二便閉塞, 匿留著而不去也。,匿也。

跛,寒風濕之病也。

,足也。跛,不能履也。此則風寒濕之病也。

黃膽暴病癲疾厥狂,久逆之所生也。

氣久厥逆,而不下行,怫積上焦,故為黃膽及厥狂之疾作也。

五臟不平,六腑閉塞之所生也。

六腑不通,則五臟之氣壅滯不平,大便閉,則肺氣喘逆之類是也。

頭痛耳鳴,九竅不利,腸胃之所生也。

此亦六腑閉塞之余意,六腑為腸胃最要,腸胃結滯,則氣不流通,氣不流通則逆上,而為頭痛耳鳴者矣。

腹中論篇 帝曰∶有病心腹?jié)M,旦食則不能暮食,此為何。酷畬υ弧妹麨楣拿。

曰∶治之奈何?曰∶治之以雞矢醴,一劑知,二劑已。曰∶其時有復發(fā)者何也?曰∶飲食不節(jié),故時有病也。雖然,其病且已,時故當病,氣聚于腹也。曰∶有病胸脅支滿者,妨于食,病至則先聞腥臊臭,出清液,先唾血,四肢清,目眩,時時前后血,病名為何?何以得之?曰∶病名血枯。此得之年少時,有所大脫血。若醉入房中,氣竭肝傷,故月事衰少不來也。曰∶治之奈何?曰∶以四烏 骨一 茹二物并合之,丸以卵,大如小豆,以五丸為后飯,飲以鮑魚汁,利腸中及傷肝也。

按烏 骨、 茹、鮑魚汁,皆攻積血,散惡血,雀卵治陰痿,起陰之藥,并非生血治血枯劑,學人詳之。

曰∶病有少腹盛,上下左右皆有根,此為何。靠芍畏?曰∶病名伏梁。曰∶何因而得之?曰∶裹大膿血,居腸胃之外,不可治,治之每切按之致死。曰∶何以然?曰∶此下則因陰,必下膿血,上則迫胃脘,上鬲,挾胃脘內癰,此久病也,難治。居臍上為逆,居臍下為從,勿動亟奪。

此伏梁,沖脈之為病。以其裹大膿血,居腸胃之外,上行循腹,下行絡陰,上則迫近于胃脘,下則因薄于陰器。若因薄于陰,則便下膿血;若迫近于胃,則病氣上出于鬲,復俠胃脘,內長其癰也。所以然者,以本有大膿血在腸胃之外故也,久則難治。居臍上為近心,故為逆;居臍下為遠心,故為從。亟,數也。

奪,去也。言其不可移動,但數數去之斯可矣。

曰∶人有身體髀股 皆腫,環(huán)臍而痛,是為何?曰∶病名伏梁,此風根也。其氣溢于大腸而著于肓,肓之原在臍下,故環(huán)臍而痛也。不可動之,動之為水溺澀之病。

此亦沖脈之病,所以髀股 皆腫,亦名伏梁。其氣溢于大腹著肓之原,故環(huán)臍而痛。不可動,謂不可用大毒之藥,擊動而峻下之,則為水而溺澀也。

病能篇 帝曰∶人病胃脘癰者,診當何如?岐伯對曰∶診此者當候胃脈,其脈當沉細,沉細者氣逆,逆者人迎甚盛,盛則熱。人迎者胃脈也,逆而盛則熱聚于胃口而不行,故胃脘為癰也。

此言胃癰病,胃脈不常沉細。胃脈細故人迎脈大。人迎,結喉兩旁之動脈也。人迎大則熱聚于胃口,故成胃脘癰,由氣逆熱盛而致之也。

曰∶有病頸癰者,或石治之,或針灸治之,而皆已,其真安在?曰∶此名同異等者也。夫癰氣之息者,宜以針開除去之。夫氣盛血聚者,宜石而瀉之,此所謂同病異治也。

此言癰雖同而治異也。癰為氣之息,故氣盛血聚宜用砭石針之,瀉去惡血而自愈,今用排針者是也。

帝曰∶有病怒狂者,此病安生?曰∶生于陽也。曰∶陽何以使人狂?曰∶陽氣者,因暴折而難決,故善怒也,病名曰陽厥。曰∶何以知之?曰∶陽明者常動,巨陽少陽不動,不動而動大疾,此其候也。

陽脈動則人迎脈常動者也。巨陽脈在天容位分,少陽脈在天窗位分,二脈不常動而反動,故病也。

曰∶治之奈何?曰∶奪其食則已。夫食入于陰,長氣于陽,故奪其食則已。(食少則氣衰,故節(jié)去其食,則病自已。)使之服以生鐵洛為飲。(則鐵漿也。)夫生鐵洛者,下氣疾也。(氣上逆則狂,飲鐵洛所以下其逆上之氣也。)曰∶有疾身熱解墮,汗出如浴,惡風少氣,此為何病?曰∶病名曰酒風。曰∶治之奈何?曰∶以澤瀉、術各十分,麋銜五分,合以三指撮為后飯。

澤瀉去風濕益氣,術止汗去火風,麋銜治風濕筋痿。后飯,藥先食后,故曰后飯。

奇病篇 帝曰∶病脅下滿氣逆,二三歲不已,是為何。酷畬υ弧貌∶幌⒎e,此不妨于食,不可灸刺,積為導引服藥,藥不能獨治也。

氣逆息難,故曰息積。氣不在胃,故不妨食,灸則火邪內攻,刺則正氣外瀉,故皆不可。惟宜積為導引而氣流行,兼藥治,則可矣。若不導引,只以藥攻亦難治也。

帝曰∶人有病頭痛以數歲不已,此安得之?名為何?岐伯曰∶當有所犯大寒,內至骨髓,髓者以腦為主,腦逆故令頭痛,齒亦痛,病名曰厥逆。帝曰∶善。

此寒邪客逆,久而不散,故為厥逆頭痛也。

帝曰∶有病口甘者,病名為何?何以得之?曰∶此五氣之溢也,名曰脾癉。(癉,熱也。)夫五味入口,藏于胃,脾為之行其精氣,津液在脾故令人口甘也。此肥美之所發(fā)也,此人必數食甘美而多肥也。肥者令人內熱,甘者令人中滿,故其氣上溢,轉為消渴。治之以蘭,除陳氣也。

食甘肥則內熱,郁積而不外泄,令人中滿,氣上溢為消渴。治之以蘭草,蘭辛能發(fā)散陳久肥甘不化之氣,故曰以蘭除陳氣也。

曰∶有病口苦者,病名為何?何以得之?曰∶病名膽癉。(膽汁味苦,故口苦。)夫肝者,中之將也,取決于膽,咽為之使。此人者,數謀慮不決,故膽虛氣上溢,而口為之苦,治之以膽募俞。

肝者,將軍之官,謀慮出焉。膽者,中正之官,決斷出焉。咽為之使,恐咽字之誤也,常作因為之使,故膽虛氣上溢而口苦也。胸腹曰募,背脊曰俞,膽募則在期門下五分,俞在脊第十椎下兩旁,各開一寸半。支秉中曰∶膽上溢入咽,故口苦,咽為使是也。

金匱真言論 曰∶春氣者病在頭,夏氣者病在臟,秋氣者病在肩背,冬氣者病在四肢。

故春善病鼽衄,仲夏善病胸脅,長夏善病洞瀉寒中,秋善病風瘧,冬善病痹厥。

此四時不節(jié)而各致其病也,故下云∶能節(jié)養(yǎng)者皆不病也。

故冬不按蹺,春不鼽衄,春不病頸項,仲夏不病胸脅,長夏不病洞瀉寒中,秋不病風瘧,冬不病痹厥。

此言冬不按蹺,則四時不能為病也,何也?冬乃藏精秘密,若冬按蹺,則精不能藏而致四時病。

夫精者,身之本也。故藏于精者,春不病溫。夏暑汗不出者,秋成風瘧。

五臟生成篇 曰∶諸脈者皆屬于目,諸髓者皆屬于腦,諸筋者皆屬于節(jié),諸血者皆屬于心,諸氣者皆屬于肺。故人臥則血歸于肝,肝受血而能視,足受血而能步,掌受血而能握,指受血而能攝。

血氣者人之神,故受血者,皆能神于運用。

宣明五氣論 曰∶五味所入∶酸入肝,辛入肺,苦入心,咸入腎,甘入脾,是謂五入。

五氣所病∶心為噫,肺為咳,肝為語,脾為吞,腎為欠為嚏,胃為氣逆為噦為恐,大腸小腸為泄,下焦溢為水,膀胱不利為癃,不約為遺溺,膽為怒,是為五病。

膽為中正決斷無私,其剛決故為怒也,十一臟皆取決于膽也。

五精所并∶精氣并于心則喜,并于肺則悲,并于肝則憂,并于脾則畏,并于腎則恐,是謂五并,虛而相并者也。

五臟以勝相并,故有五志。如肺虛,心精并之故喜。故曰∶虛而相并也。

五臟所惡∶心惡熱,肺惡寒,肝惡風,脾惡濕,腎惡燥,是謂五惡。

五臟化液∶心為汗,肺為涕,肝為淚,脾為涎,腎為唾,是謂五液。

五病所發(fā)∶陰病發(fā)于骨,陽病發(fā)于血,陰病發(fā)于肉,陽病發(fā)于冬,陰病發(fā)于夏,是謂五發(fā)。

五邪所亂∶邪入于陽則狂,邪入于陰則痹,搏陽則為顛疾,搏陰則為喑,陽入之陰則靜,陰出之陽則怒,是為五亂。

五臟所藏∶心藏神,肺藏魄,肝藏魂,脾藏意,腎藏志,是謂五臟。

同精而出入者謂之魄,同神而往來者謂之魂,心有所憶謂之意,專意不移謂之志。

五臟所主∶心主脈,肺主皮,肝主筋,脾主肉,腎主骨,是謂五主。

五勞所傷∶久視傷血,久臥傷氣,久坐傷肉,久立傷骨,久行傷筋,是謂五勞所傷。

刺志論 帝曰∶愿聞虛實之要。岐伯對曰∶氣實形實,氣虛形虛,此其常也,反此者病。谷盛氣盛,谷虛氣虛,此其常也,反此者病。脈實血實,脈虛血虛,此其常也,反此者病。

形氣相反,谷氣不應,血脈不浮,故皆反,法當病。

曰∶何謂反?氣虛身熱,此謂反也。谷入多而氣少,此謂反也。谷不入而氣多,此謂反也。

脈盛血少,此謂反也。

氣盛身寒,得之傷寒。氣虛身熱,得之傷暑。

寒傷形,故氣盛身寒。熱傳氣,故氣虛身熱。

谷入多而氣少者,得之有所脫血,濕居下也。

氣小則脫血而下,故濕居下也。

谷入少而氣多者,邪在胃及與肺也。

谷少氣多,乃胃中邪氣并入于肺,而非正氣之多也。

脈少血多者,飲中熱也。

飲留胃中而作熱也。

脈大血少者,脈有風氣,水漿不入,此之謂也。

風氣盛滿則水漿不入也。

陰陽應象篇 曰∶天之邪氣,感即害人五臟;水谷之寒熱,感則害人六腑;地之濕氣,感則害人皮膚筋脈。

四時之氣,天之邪也,感之則害五臟。飲食寒熱,感之則傷六腑。地之濕氣,感則有傷經脈,故害于皮膚筋脈,各以其近而受害也。

太陰陽明篇 曰∶陽者,天氣也,主外;陰者,地氣也,主內。故陽道實,陰道虛。

故犯賊風虛邪者,陽受之;飲食不節(jié)起居不時者,陰受之。陽受之則入六腑,陰受之則入五臟。

入六腑則身熱不時臥,上為喘呼;入五臟則腹?jié)M閉塞,下為飧泄,久為腸 。

此言賊風虛邪,陽受之入六腑。飲食起居,陰受之入五臟。與陰陽應象論∶天之邪氣害人五臟,水谷寒熱害人六腑,兩說相反,其理安在?此謂虛邪外傷有余,飲食內傷不足,二者之傷互有所受,不可執(zhí)一而言傷也。惟濕從外傷,故及皮膚;濕從內成,亦傷臟腑。此又不可一途而云然也。

故曰∶陽病者,上行極而下,陰病者,下行極而上。

此言物極則反,理之常也。

傷于風者,上先受之;傷于濕者,下先受之。

風,陽氣也。濕,陰氣也。陽從上,陰從下,火就燥,水流濕,類也。

陰陽應象篇 曰∶天有四時五行,以生長收藏,以生寒暑燥濕風。人有五臟化五氣,以生喜怒憂思悲恐,喜怒傷氣,寒暑傷形。暴怒傷陰,暴喜傷陽。厥氣上行,滿脈去形,喜怒不節(jié),寒暑過度,生乃不固。故重陰必陽,重陽必陰。

《靈樞經》曰∶智者之養(yǎng)生也,必順四時而適寒暑。若五志不常,寒暑過度,戕賊天真,何可長久?

六元正紀篇 曰∶風勝則動,熱勝則腫,燥勝則干,寒勝則浮,濕勝則濡泄,甚則水閉腫。

濕勝濡泄,水氣內勝,則傷脾胃,而瀉利也。其則脾胃之氣一行水道,溢于皮膚,則為水閉。肉如泥,按之陷下而不起也,故曰 腫。

太陰陽明論 帝曰∶脾病而四肢不用何也?岐伯對曰∶四肢皆稟氣于胃,而不得至徑,(胃氣不得徑至,以達四肢。)必因于脾,乃得稟也。今脾病不能為胃行其津液,四肢不得稟水谷氣,氣日以衰,脈道不利,筋骨肌肉皆無氣以生,故不用焉。

四肢稟氣于胃,襲脾而布化。脾不布化,故四肢不用,胃氣不能獨施故也。

脈要精微篇 曰∶陰盛則夢涉大水恐懼,陽盛則夢大火燔灼,陰陽俱盛則夢相殺毀傷。

上盛則夢飛,下盛則夢墜。甚飽則夢與,其饑則夢取。肝氣盛則夢怒,肺氣盛則夢哭。短蟲多則夢聚眾,長蟲多則夢相擊毀傷。

氣厥論篇 帝曰∶五臟六腑,寒熱相移者何?岐伯曰∶腎移熱于肝,癰腫少氣。脾移寒于肝,癰腫筋攣。肝移寒于心,狂鬲中,心移寒于肺,肺消,肺消者飲一溲二,死不治。肺移寒于腎,為涌水,涌水者按腹不堅,水氣客于大腸,疾行則鳴濯濯如囊裹漿,水之病也。脾移熱于肝,則為驚衄。肝移熱于心,則死。心移熱于肺,傳為鬲消。肺移熱于腎,傳為柔 。腎移熱于脾,傳為虛,腸 死,不可治。胞移熱于膀胱,則癃溺血。膀胱移熱于小腸,鬲腸不便,上為口糜。小腸移熱于大腸,為慮瘕,為沉。大腸移熱于胃,善食而瘦,又謂之食亦。胃移熱于膽,亦曰食亦。膽移熱于腦,則辛 鼻淵。鼻淵者,濁涕下不止也。傳為衄 瞑目,故得之氣厥也。

臟腑相移,各以所司而為病,皆由氣厥逆而得也。,伏同。

調經論篇 帝曰∶經言陽虛則外寒,陰虛則內熱,陽盛則外熱,陰盛則內寒,余已聞之矣,不知其所由然也。岐伯曰∶陽受氣于上焦以溫皮膚分肉之間,今寒氣在外,則上焦不通,上焦不通,則寒氣獨留于外,故寒栗。

寒氣在皮膚之外,則上焦不通,而發(fā)寒栗。

帝曰∶陰虛生內熱奈何?岐伯曰∶有所勞倦,形氣衰少,谷氣不盛,上焦不行,下脘不通,胃氣熱,熱氣熏胸中,故內熱。

王安道曰此陰字,指人身之陰與水谷之味也。夫有所勞倦者,過動屬火也。形氣衰小者,壯火食氣也。谷氣不盛者,勞傷元氣,則少食而氣衰也。上焦不行者。清陽不升也。下脘不通者,濁陰不降也。夫胃受水谷,則清陽升而濁陰降,以傳化出入,滋養(yǎng)一身也。今胃不能納,而谷氣衰少,則清無升濁無降矣,故內熱。汪寅谷曰∶人身之中,陰氣虛損為熱。蓋勞倦傷脾,胃氣因虛下陷,重壓下脘氣道之分,而上焦之氣,因以不行,少火郁為壯火,而為內熱傷氣等證。其治以東垣補中益氣為宜。斯所謂勞傷形體,飲食失節(jié)而致熱者乎?內傷之說,蓋原于此。

帝曰∶陽盛生外熱奈何?岐伯曰∶上焦不通。則皮膚致密,腠理閉塞,玄府不通,衛(wèi)氣不得泄越,故外熱。

外傷寒毒內薄、諸陽外盛,則皮膚收。皮膚收,則腠理密,故衛(wèi)氣蓄聚無所留行矣。寒氣外薄,陽氣內爭,積火內燔,故生外熱也。

帝曰∶陰盛生內寒奈何?岐伯曰∶厥氣上逆,寒氣積于胸中而不瀉,不瀉則溫氣去,寒獨留,則血凝,血凝則脈不通,其脈盛大以澀,故中寒。

溫氣,陽氣也。陰逆內滿,則陽氣去于皮外也。

舉痛論 帝曰∶余知百病生于氣也,怒則氣上,喜則氣緩,悲則氣消,恐則氣下,寒則氣收,炅則氣泄,驚則氣亂,勞則氣耗,思則氣結。九氣不同,何病之生?(氣皆能致病,故問之。)岐伯對曰∶怒則氣逆,甚則嘔血及飧泄,故氣上矣。

怒則陽氣逆上,肝氣乘脾,故甚則嘔血及飧泄。何以明之?怒則面赤,甚則色蒼,經曰∶盛怒不止,則傷志明。

喜則志氣和達,榮衛(wèi)通利,故氣緩矣。悲則心系急,肺布葉舉,而上焦不通,榮衛(wèi)不散,熱氣在中,故氣消矣。恐則精卻,卻則上焦閉,閉則氣還,還則下焦脹,故氣不行矣。寒則腠理閉,氣不行,故氣收矣。

腠謂津液滲瀉之所,理謂文理逢會之中。身寒則衛(wèi)氣沉,故皮膚文理及滲瀉之處,皆秘閉而氣不流行,衛(wèi)氣收斂于中而不發(fā)泄也。

炅則腠理開,榮衛(wèi)通,汗大泄,故氣泄矣。驚則心無所倚,神無所依,慮無所定,故氣亂矣。

勞則喘且汗出,外內皆越,故氣耗矣。

勞于力役,則氣奔速,而陽外發(fā)。喘息汗出,外內皆逾越常紀,故氣耗損。

思則心有所存,神有所歸,正氣留而不行,故氣結矣。

九氣致病,于此可詳矣。

卷之二 內經要旨(下)

論治篇第四

岐伯曰∶神有余則笑不休,神不足則悲。治神有余,則瀉其小絡之血,(小絡,當是手少陰心經之小絡。)出血勿之深斥,無中其大經,神氣乃平。

異法方宜篇 帝曰∶醫(yī)之治病,一病而治各不同,皆愈何也?岐伯對曰∶地勢使然也。

不同,謂針石灸 毒藥導引按摩之不同。地勢有高下燥濕之勢也。

故東方之域,天地之所始生也,魚鹽之地,海濱傍水。其民食魚而嗜咸,皆安其處,美其食。

魚者使人熱中,鹽者勝血,故其民皆黑色疏理,其病皆為癰瘍。其治宜砭石,故砭石者亦從東方來。

東方之域,魚鹽之地,海濱之民多食魚,魚發(fā)瘡而熱中,鹽發(fā)渴而勝血,故民黑色病瘡瘍,治宜砭石。砭石,以石為針,而決膿血。

西方者,金玉之域,砂石之處,天地之所收引也。其民陵居而多風,水土剛強。其民不衣而褐薦,華食而脂肥,故邪不能傷其形體。其病生于內,其治宜毒藥,故毒藥者,亦從西方來。

西方之民,水土剛強,腠理閉密,外邪不能傷,故病多內傷七情,飲水色欲而已。治宜毒藥攻其內也。

北方者,天地所閉藏之域也。其地高陵居,風寒冰冽。其民樂野處而乳食,藏寒生滿病。其治宜灸,故灸 者,亦從北方來。

北方水寒冰冽,故病臟寒,其治宜艾灸燒灼,謂之灸 。

南方者,天地所長養(yǎng),陽之所盛處也。其地下,水土弱,霧露之所聚也。其民嗜酸而食,故其民皆致理而赤色。其病攣痹,其治宜微針。故九針者,亦從南方來。

南方之民嗜酸,故腠理致密。又卑下之濕內郁而不得發(fā)泄,故病攣痹。用微針所以疏瀉之是也。

中央者,其地平以濕,天地所以生萬物也眾。其民食雜而不勞,故其病多痿厥寒熱,其治宜導引按蹺,故導引按蹺者,亦從中央出也。

中央之地濕,故生物眾,四方輻輳,故民食雜不勞 然濕氣在下,民多病痿厥寒熱。治宜導引,謂搖其筋骨,動其支節(jié),按蹺,謂抑皮肉捷舉手足是也。

故圣人雜合以治,各得其所宜,故治所以異而病皆愈者,得病之情,知治之大體也。

圣人治人,隨方而各得其宜也。

陰陽應象篇 曰∶善治者治皮毛,止于始萌。其次治肌膚,(救其已生。)其次治筋脈,(攻其已病。)其次治六腑,(治其已甚。)其次治五臟,治五臟者,半死半生也。

此言治病當治其未病,則易愈。延及腑臟,則病深而難愈,故曰半死半生。

病之始起也,可刺而已。

始起者,輕微在于經腠,外邪未及深入,可剌以針而瀉之。已,止也。

其盛者,可待衰而已。

邪氣盛甚,而遽止之,非惟不足以祛邪,而正氣亦反受其傷也,故必待其衰而治之。如藏瘧者,不可于其勢之方興而止,痢者,必俟其勢,將艾,如兵法避銳盛而擊惰歸之意也。

因其輕而揚之。

因,從其所因也。因其邪氣輕,浮于表,而用氣輕薄之劑,而發(fā)揚之。如傷寒一、二日,用葛根之類是也。

因其重而減之。

重,則沉重而下墜者,如痢后重者,減去之,即瀉其實也。

因其衰而彰之。

彰,猶楊也。此指傷寒邪氣已衰,欲作正汗者,因而揚于外也。朱肱氏云∶傷寒七八日,忽然兩手無脈或一手無脈,此是正汗來,用甘草、細辛之類助其汗,正謂此也。

其高者,因而越之。

越,過也。如膈上痰壅盛者,用稀涎之類吐之,使上越也。

其下者,引而竭之。

引,導引也。如濕氣勝而為濡瀉等證,用五苓散之類。又如積痢在下而為里急后重等證,用承氣湯、牽牛散之類,引而竭之也。

中滿者,瀉之于內。

中滿,心下滿悶,而外無脹急之形,痞病是也,斯乃濕熱之為,以黃連、枳實、濃樸之類瀉之,使內消而無滓穢形之于外也。

其有邪者,漬形以為汗。

此言熱邪內郁,宜于汗解,因其腠理干燥而汗不得出者,以溫水微漬形體,使之腠理滋潤,以接其汗之出也。今用熱湯圍浴而出汗者是也。

其在皮毛者,汗而發(fā)之。

傷寒二三日,邪在表者,用麻黃之類,以發(fā)其汗也。

其 悍者,按而收之。

疾悍暴,按降收斂也。蓋謂陰虛火炎上而為喘嗽等證,宜以滋陰降火之劑,如四物湯加柏、知、五味子之類,故曰∶按而收之。

其實者,散而瀉之。

散,汗解也。瀉,下也。蓋謂疫瘟之邪,從內而達于外者,并表里兼治,如防風通圣之屬,故曰∶散而瀉之。

血實宜決之。

瘀血壅盛者,宜紅花蘇木之屬通之。如產后積惡經閉聚脹等證,用黑神散以決之。

氣虛宜掣引之。

掣引,猶言升提也。脾胃不足,陽氣下陷,而用升提之藥,補中益氣之類是也。又導引家使其氣行通暢亦是。

形不足者,補之以氣;精不足者,補之以味。

氣,神氣也,味,五味也。形不足宜溫養(yǎng)神氣而調和之,精不足宜飲食藥品之滋味以補之也。

有余者瀉之。

邪氣有余者為實,實者瀉之。如汗下吐法是也。

不足者補之。

正氣不足為虛,虛者補之。《本草》云∶補可以去弱,人參羊肉之屬是也。

高者抑之。

邪氣在上者抑之,如吐衄等證。而內實者,用仁承氣湯之類下之。

下者舉之。

正氣下陷,舉而升之,如瀉泄痢疾久則下陷,宜用升麻、柴胡、補中益氣湯之類是也。

堅者削之。

堅積于內,以三棱、莪術之類削之。

客者除之。

邪客于經者,除去之。

勞者溫之。

溫,溫養(yǎng)也。勞倦內傷者,當澄心息慮,以溫養(yǎng)之。

結者散之。

陽氣結滯者,如氣郁不舒,用青皮、香附枳殼、紫蘇之類散之。

留者攻之。

留,不去也。攻,攻擊也。積塊不移,各從所惡攻之,如 砂、水銀去肉積,神曲麥芽去酒積,水蛭虻蟲去血積,木香、檳榔去氣積,附子、硫黃去寒積。又云氣血留積為毒者,不以毒藥攻擊之可乎?如紫蘇去魚腥積,丁香、桂心去菜積,如貝母南星、硝、黃草藥之屬,敷貼而攻之亦是。

燥者潤之。

《本草》云∶潤可以去燥,如麻仁、當歸之屬是。

濡者燥之。

燥可以去濕,如桑白皮、赤小豆之屬是也。

急者緩之。

如火氣上逆而急者,生甘草之屬緩之。

散者收之。

陽氣精神耗散者,以五味子、棗仁之類收之。

逸者行之。

過乎安逸,氣血凝滯而成病者,使之行動,以道其阻也。

驚者平之。

驚者,有所激而然,宜和而平之,或用平驚之藥,或以平常習見之法平之,則不驚也。如《病機賦》云∶有人聞聲則驚,藥治之不效。一醫(yī)命患者高坐堂上,堂下以木擊其物,且諭之曰∶物之能鳴,平常也,何懼之有?且言且擊,患人目見,久之而心自定,以后則不驚懼。此則平之之法也。

上之,下之,摩之,浴之,薄之,卻之,開之,發(fā)之,適事為故。

總結上文,量病證候,適事而用之。

湯液醪醴論 岐伯曰∶夫上古作湯液,故為而弗服也。中古之世,道德稍衰,邪氣時至,服之萬全。當今之世,必齊毒藥攻其中, 石針艾治其外也。帝曰∶形弊血盡而功不足者何?曰∶神不使也。曰∶何謂神不使?曰∶針石,道也。精神不進,志意不治,故病不可愈。

病而至于形弊血盡,精神脫去,可知雖有湯藥針石皆弗之能起也,故病不可愈。此今世之人斫喪故也。

今精神壞去,榮衛(wèi)不可復收,何者?嗜欲無窮,而憂患不止,精氣弛壞,榮衛(wèi)并除,故神去之而病不愈也。

神去則機息。精神者,生之原。榮衛(wèi)者,氣之主。神氣俱無,生意則不使矣,病何由痊?

移精變氣論 岐伯曰∶中古之治病,至而治之,湯液十日,以去八風五痹之病。(八風,八方之風也。五痹,骨脈筋皮肌是也。)十日不已,治以草蘇草 之枝,本末為助。標本已得,邪氣乃服。

草蘇謂藥煎,草 謂草根。枝,莖也。凡用藥有用苗者,有用根者,有用莖者。用而不愈,則兼其苗、 、華實而用之,俾其相佐助而去病也。故云∶本末為助。

暮世之治病也。則不然。治不本四時,不知日月,不審逆從。

四時之氣,各有所在,如春氣在經脈,治當隨所在而伏其邪。日有寒溫明暗,月有空滿虧盈。

逆從,如升降浮沉當順寒熱溫涼逆從是也。

病形已成,乃欲微針治其外,湯液治其內。粗工兇兇,以為可攻,故病未已,新病復起。

粗工,粗略者也。兇兇,不料事宜之可否也。如此則舊病不愈,反增新病也。

藏氣法時篇 帝曰∶合人形以法四時五行而治,何如而從?何如而逆?岐伯對曰∶五行者金木水火土也。更貴更賤,(易時則貴,失時則賤。)以知死生,以決成敗,而定五臟之氣,間甚之時,死生之期也。

五臟之氣,歇為間,旺為甚,則死生之期也。

肝主春,足厥陰少陽主治,其日甲乙,肝苦急,(氣有余也。)急食甘以緩之。

急,急速也。風傷肝,風性急速,內為飧泄等證,以升提之藥如甘草之甘緩之,故曰∶風yin于內,治以辛涼,佐以苦甘云云。

心主夏,手少陰太陽主治,其日丙丁,心苦緩,心氣虛也。急食酸以收之。

緩,舒緩也。心主熱,在液為汗,心熱則腠理舒緩,而為汗泄等證,以酸棗仁五味子之酸收之。

脾主長夏,足太陰陽明主治,其日戊己,脾苦濕,急食苦以燥之。

脾主濕,濕氣內襲,而為腫滿等證,以蒼、白術之苦燥之。

肺主秋,手太陰陽明主治,其日庚幸,肺苦氣上逆,急食苦以泄之。

肺主氣,肺氣上逆,而為咳嗽等證,則以葶藶、黃芩、訶子皮之苦泄而降之。

腎主冬,足少陰太陽主治,其日壬癸,腎苦燥,急食辛以潤之。

腎主水,腎熱則液涸,而為陰火等證,以黃柏知母之辛潤之;蚰I液枯而大便結燥者,用當歸、紅花之辛潤之,故曰∶大便難者取足少陰,此也。

病在肝,愈于夏,夏不愈,甚于秋,秋不死,持于冬,起于春,禁當風。肝病者,平旦慧,(爽也。)下晡甚,金旺然也。)夜半靜。肝欲散,急食辛以散之,用辛補之,酸瀉之。

酸味收,故瀉宜當咸瀉之,然肝欲散,不當又以酸收咸軟為補之、為瀉之也。肝主筋,風邪傷筋則攣,以川芎之辛散之則補,以芍藥之酸收之則瀉。

病在心,愈在長夏,長夏不愈,甚于冬,年不死,持于春,起于夏,禁溫食熱衣。心病者,日中慧,夜半甚,平旦靜。心欲,急食咸以 之,用咸補之,甘瀉之。

取其柔軟、舒緩之意。心主脈,火邪內結,則脈堅實,以芒硝之咸軟之則補,以甘草之甘緩之則瀉。

病在脾,愈于秋,秋不愈,甚于春,春不死,持于夏,起于長夏,禁溫食鮑食濕地濡衣。脾病者,日 慧,(,昃也。)日出甚,下晡靜。脾欲緩,急食甘以緩之,用苦瀉之,甘補之。

脾惡濕,所以濕與飽皆傷脾,脾傷則胃氣下陷,少火郁為壯火,以甘草之甘緩之則補,以黃連、大黃之苦下之則瀉。

病在肺,愈于冬,冬不愈,甚于夏,夏不死,持于長夏,起于秋,禁寒飲食寒衣。肺病者,下晡慧,日中甚,夜半靜,肺欲收,急食酸以收之,用酸補之,辛瀉之。

肺主氣,肺熱則清氣耗散,而為汗出喘嗽等證,以五味、烏梅之酸收之則為補,以麻黃、桂枝之辛散之則為瀉。

病在腎,愈于春,春不愈,甚于長夏,長夏不死,持于秋,起于冬,禁犯 ○ (煩熱也。)熱食溫炙衣。腎病者,夜半慧,四季甚,下晡靜。腎欲堅,急食苦以堅之,用苦補之,咸瀉之。

腎主二便,瀉痢則下虛,以黃連、黃芩之苦堅之,則下元固閉,而為補。以芒硝之咸軟之,則下元失守,而為瀉。

夫邪氣之客于身也,以勝相加,至其所生而愈,至其所不勝而甚,至于所生而持,自得其位而起,必先定五臟之脈,乃可言間甚之時,死生之期也。

以勝相加,如病肝木,則肺金以勝而加之,至己所生則愈,至克己之氣所不勝而甚,至生己之氣而持,至己自旺之位而起。先定五臟之脈,謂肝弦心鉤肺浮腎營脾代之類。如經曰∶必先知經脈,然后知病脈,乃可言間甚、死生之期云。

血氣形志篇 曰∶形樂志苦,病生于脈,治之以灸刺。

謂形不勞而志思苦者,結慮深思,榮衛(wèi)乖否,宜盛瀉虛補,灸刺為宜之,此順氣之道也。

形樂志樂,病生于肉,治之以針石。

筋骨不勞,心神悅懌。病生于肉,衛(wèi)氣留滿,以針瀉之,結聚膿血,以石破之,今世之用針以破決之是也。

形苦志樂,病生于筋,治之以熨引。

勞形者傷筋,治以藥熨及導引,則筋自舒而愈也。

形苦志苦,病生于咽嗌,治之以百藥。

形志俱苦,則氣血兩耗,而咽嗌為之不利也。治以百藥,乃榮衛(wèi)益理,氣藥、血藥并行是也。

形數驚恐,經絡不通,病生于不仁,治以按摩醪藥。

按摩,所以導其閉塞,而使之通其經絡者也。醪藥,則藥酒也。藥以酒漬,使其能通經絡血脈,而善行氣者也。

湯液醪醴論篇 帝曰∶其有不從毫毛生,而五臟陽以竭也,津液充郭,其魄獨居,孤精于內,氣耗于外,形不可與衣相保,此四極亟而動中,是氣拒于內,而形施于外,治之奈何?此水氣脹滿之病,其本不從毫毛生,五臟陽氣竭耗,而脈氣孤危,故魄獨居。此四極亟而動中,氣拒內,形施外,故不與衣相保。

岐伯對曰∶平治于權衡,去宛陳,是以微動四極,溫衣,繆刺其處,以復其形,開鬼門,潔凈府。

此言量其內外輕重而施治,如水氣在內,則用以微動四極,繆剌其處,以復其形,以牽牛、甘遂之類瀉之,去其積,故曰去宛陳 ;水氣在表,用蒼術、羌活之類汗之,故曰開鬼門;水氣在下,用五苓散之類,以利小水,故曰潔凈府。

藏氣法時論 曰∶肝病者,兩脅下痛引小腹,令人善怒,虛則目KT KT 無所見,耳無所聞,善恐如人將捕之,取其經厥陰與少陽,氣逆則頭痛耳聾不聰頰腫。取血者。

此肝經之病,而合于膽。凡經絡到處,皆為之病,兩脅下痛引小腹,善怒,此為肝經實病。

目KT KT 無見,耳無所聞,善恐,此肝脈系膽脈,風火上攻故也。脅中血滿,獨異于常,隨其左右而利之也。

心病者,胸中痛,脅支滿,脅下痛,膺背肩甲間痛,兩臂內痛,虛則脅腹大,脅下與腰相引而痛,取其經,少陰太陽舌下血者。其變病,剌 中血者。

此心經之病,而合于小腸。舌下,為舌本,心之系。 中,為心脈,在掌后去腕半寸。

脾病者,身重善饑肉痿,足不收行,善 腳下痛,虛則腹?jié)M腸鳴,飧泄食不化,取其經,太陰陽明少陰血者。

此脾經之病,而合于脾者,善行,故取足太陰陽明少陰出血也。

肺病者,喘咳逆氣,肩背痛,汗出,尻陰股膝髀 足皆痛,虛則少氣不能報息,耳聾咽干,取其經,太陰足太陽之外厥陰內血者。

此肺經之病,實則喘咳逆氣,肩背股膝俱痛,虛則少氣耳聾,太陽之外,厥陰之內,有血滿異于常者則取之。

腎病者,腹大脛腫,喘咳身重,寢汗出憎風,虛則胸中痛,大腹小腹痛,清厥意不樂。取其經,少陰太陽血者。

此腎經之病,凡剌虛則補,剌實則瀉,不盛不虛以經取之,是謂得道。經絡有血,剌而去之,是謂守法,猶當揣形定氣,先取血脈,而后乃調有余不足。

腹中論 帝曰∶夫子數言熱中消中,不可服膏粱芳草石藥,石藥發(fā)顛,芳草發(fā)狂。夫熱中消中者,皆富貴人也,今禁膏粱,是不合其心,禁芳草石藥,是病不愈,愿聞其說。

熱中多飲溲數,消中多食數溲,皆脾氣上溢,肥甘所致,故禁膏粱石藥芳草之濃美也。

岐伯對曰∶夫芳草之氣美,石藥之氣悍,二者其氣急疾堅勁,故非緩心和人,不可以服此二者。曰∶不可以服此者,何以然?曰∶夫熱氣 悍,(,疾也。)藥氣亦然。二者相遇,恐內傷脾,脾者土也,而惡木,服此藥者,至甲乙日更論。

熱氣 盛,則木氣有余,躁怒傷脾,故至甲乙日,更論脾病之增減。

五常政大論篇 帝曰∶天不足西北,左寒而右涼;地不滿東南,右熱而左溫,其故何也?岐伯對曰∶陰陽之氣,高下之理,大小之異也。東南方,陽也,陽者其精降于下,故右熱而左溫。西北方,陰也,陰者其精奉于上,故左寒而右涼。是以地有高下,氣有溫涼,高者氣寒,下者氣熱,故適寒涼者脹,之溫熱者瘡。下之則脹已,汗之則瘡已。此腠理開閉之常,大小之異耳。曰∶其于壽夭何如?曰∶陰精所奉其人壽,陽精所降其人夭。

陰精所奉,高之地也。陰方之地,陽不妄泄,寒氣外持,邪不數中,而正堅守,故壽延。

陽精所降,地之下也。陽方之地,陽氣耗散,發(fā)泄無度,風濕數中,真氣傾竭,故夭折。即事驗之,今中原之境,西北方人多壽,東南方人多夭,其中各有微甚耳。此方土之異也。

帝曰∶其病治之奈何?曰∶西北之氣散而寒之,東南之氣收而溫之,所謂同病異治也。

西北方皮膚閉腠理密,人皆食熱,故宜散宜寒。東南方人腠理疏,冬皆長冷,故宜收宜溫散,不解表。

故曰∶氣寒氣涼,治以寒涼,行水漬之。氣溫氣熱,治以溫熱,強其內守。必同其氣,可使平也,假者反之。

寒方以寒,熱方以熱,是正治也。西北方有病冷,假熱方以除之;東南方有病熱,假涼方以除之。是則假者,反上之正法以取之。

岐伯曰∶補上下者從之,治上下者逆之。

上者天氣,下者地氣。不及則順而和之,太過則逆而治之也。

以所在寒熱盛衰而調之,故曰∶上取下取,內取外取,以求其過。能毒者以濃藥,不勝毒者以薄藥,此之謂也。

藥之濃薄,藥之氣味濃薄也。上下內外求治其過,當因人之體氣濃薄而施,則可以求其過也。

氣反者,病在上,取之下;病在下,取之上;病在中,傍取之。

氣反者,謂病下而反上,病上而反下。病反在上,而治取于下,病反在下,而治取于上,病在中,而治取于傍。如寒逆于下,熱反攻于上,不利于下,氣盈于上,則溫下以調之,余仿此。

治熱以寒,溫而行之;治寒以熱,涼而行之;治溫以清,冷而行之;治清以溫,熱而行之。

故消之削之,吐之下之,補之瀉之,久新同法。

治法要審輕重剛柔逆順以施之,新久則皆同一理法也。

曰∶病在中而不實不堅,且聚且散奈何?曰∶無積者求其藏,虛則補之,藥以祛之,食以隨之,行水漬之,和其中外,可使必已。曰∶有毒無毒,服有約乎?曰∶病有新久,方有大小,有毒無毒,固宜常制矣。(有約,常制,即下文云。)大毒治病,十去其六,常毒治病,十去其七,小毒治病,十去其八,無毒治病,十去其九,谷肉菜果,食養(yǎng)盡之,無使過之,傷其正也。不盡,行復如法。

約,節(jié)約也。假如無毒治病,病已十去其九,須以此為節(jié)約,再勿藥也。須以谷肉菜果,隨五臟所宜,食之養(yǎng)之,以盡其余病也。若違約節(jié)而過用之,必至于傷正氣也。

六元正紀論 帝曰∶論言熱無犯熱,寒無犯寒,予欲不遠熱,不遠寒奈何?上之寒熱二字,所用之寒熱也,下之寒熱二字,因氣之寒熱也。遠,猶避也。不遠寒,不遠熱,猶言可以熱治熱,而寒治寒者也。

岐伯對曰∶發(fā)表不遠熱,攻里不遠寒。

出汗宜熱藥,故不避熱。下利宜寒藥,故不避寒。如是則夏亦可用寒,皆謂不獲已而用之也。

帝曰∶不發(fā)不攻而犯寒犯熱何如?曰∶寒熱內賊,其病益甚。曰∶愿聞無病何如?曰∶無者生之,有者甚之。

犯寒熱者,其病益甚,無病犯禁,猶能生病故曰∶無則生,有則甚。

曰∶生者何如?曰∶不遠熱則熱至,不遠寒則寒至。寒至則堅痞腹?jié)M,痛急下利之病生矣。

熱至則身熱,吐下霍亂,癰疽瘡瘍,瞀(音冒。悶也。)郁注下, 腫脹,嘔鼽衄頭痛,骨節(jié)變肉痛,血溢血泄,淋閉之病生矣。曰∶治之奈何?曰∶時必順之,犯者治以勝也。

春宜涼,夏宜寒,秋宜溫,冬宜熱,此時之宜,不可不順。犯熱治以酸寒,犯寒治以甘熱,犯涼治以苦溫,犯溫治以辛涼,所謂勝也。

帝曰∶婦人重身,毒之何如?岐伯曰∶有故無殞,亦無殞也。曰∶愿聞其故何謂也?岐伯曰∶大積大聚,其可犯也,衰其大半而止,過者死。帝曰∶善。

重身,謂懷妊也。毒之,謂有毒病用毒藥以攻之。有大積大聚之故,治其大半則止,過之者死。非重身者,大毒治病,十去其六而止,當有約也。況重身者,豈無約乎?曰∶郁之甚者,治之奈何?曰∶木郁達之,火郁發(fā)之,土郁奪之,金郁泄之,水郁折之,然調其氣,過者折之,以其畏也,所謂瀉之。

郁,郁滯也。達發(fā)奪泄折五者,欲其通達之意也。王注以達為吐,以發(fā)為汗,以奪為下,以泄為利小水,皆非也。如氣凄清之甚,則肺金太過,而木郁之病生焉。治以輕揚味薄之劑散之,使之郁氣解,而肝木之氣伸矣。治郁之余,仍以辛熱之味,以瀉肺氣,畏其熱則氣斯服。肝肺之氣,各得其平,無獲郁滯之患,故曰∶過者折之,以其畏也。余皆仿此。王安道曰∶此段十三句,通為一章,當分三節(jié)。自帝曰至水郁折之九句為一節(jié),治郁法之問答也,然調其氣一句為一節(jié),治郁之余法也。過者折之,以其畏也,所謂瀉之三句為一節(jié),調氣之余法也。過病之起,多由乎郁,郁者,滯而不通之義;蛞蛩硕鵀橛簦换虿灰蛩硕練庾杂,皆郁也。豈惟五運之變,能使然哉?郁既非五運之變可拘,則達之、發(fā)之、奪之、瀉之、折之之法,固可擴而充之矣?蓴U而充,其應變不窮之理也。且夫達者,通暢之也,如肝性急怒,氣逆 脅,或脹大時上炎,治以苦寒辛散而不愈者,則用升發(fā)之藥,加以厥陰報使,而從治之。又如久風入中為飧泄,及不因外風之入而清氣在下為飧泄,則以輕揚之劑舉而散之。凡此之類皆達之之法也。王氏以吐訓達,以汗為發(fā),不能使人無疑。以為肺金盛,而抑制肝木歟?則瀉肺氣,舉肝氣可矣,不必吐也;以為脾胃濁氣下流,而少陽清氣不升歟?則益胃升陽可矣,不必吐也。雖然,木郁固有吐之之理,今以吐宇總該達字,則凡木郁皆當用吐矣,其可乎哉?帝曰∶假者何如?岐伯曰∶有假其氣,則無禁也。所謂主氣不足,客氣勝也。

假,借也。主氣不足,客氣勝之,故假借寒熱暖涼,以資夫正氣,則客可犯之謂也。主氣謂五臟應四時春夏秋冬也?蜌庵^六氣加臨之氣。

至真要大論 曰∶上yin乎下,所勝平之,外yin乎內,所勝治之。

上yin乎下,天之氣也,所謂司天之氣。風yin所勝,平以辛涼,佐以苦甘,以甘緩之,以酸瀉之之類是也。外yin乎內,地之氣也,所謂在泉之氣。風yin于內,治以辛涼,佐以苦甘,以甘緩之,以辛散之是也,皆隨所制勝以平之也。司天之氣曰平,在泉之氣曰治,此其義見矣。

謹察陰陽所在而調之,以平為期,正者正治,反者反治。

陰病陽不病,陽病陰不病,正也。以寒治熱,以熱治寒,正治也。陰位以見陽脈,陽位以見陰脈,反也。以寒治寒,以熱治熱,反治也。

夫氣之勝也,微者隨之,甚者制之,氣之復也,和者平之,暴者奪之,皆隨勝氣,安其屈伏,無問其數,以平為期,此其道也。

隨制平奪,皆不以數之多少,以氣和平為度。

帝曰∶氣有多少,病有盛衰,治有緩急,方有大小,愿聞其約。岐伯對曰∶氣有高下,病有遠近,證有中外,治有輕重,適其至所為故也。

臟腑有高下遠近,證候有表里,藥治有輕重。調其多少,和其緊慢,令藥氣之病所為故,勿令太過與不及也。

《大要》曰∶君一臣二,奇之制也;君二臣四,偶之制也;君二臣三,奇之制也;君三臣六,偶之制也。

古之單方,獨用一物曰奇。病在上而近者,宜奇方。古之復方曰偶,有二味相配之偶,有二方相合之偶。病在下而遠者,宜偶方。制者,謂因時制宜之義,以病有遠近,治有輕重所宜,故云制也。若以君臣藥味數之,陰陽奇偶則亦然也。

故曰∶近者奇之,遠者偶之,汗者不可以奇,下者不可以偶。

奇者單行而力微,故近者奇之可也;偶者并行而力大,故遠者必以偶也。汗不可以奇,蓋謂汗難出,故以偶;下不以偶,謂下易行,故以奇。及觀仲景制方,桂枝湯汗藥也,亦以三味為奇。

大承氣湯下藥也,亦以四味為偶。此見方因時制宜,不必拘泥奇偶,而失其治之大體。

補上治上制以緩,補下治下制以急。急則氣味濃,緩則氣味薄,適其所至,此之謂也。

王注謂補上治上之方,若迅急則上不住而反迫于下,所以宜制氣味之薄方,欲其升浮而使之至于病所,而后可以療其病也。補下治下之方,若慢緩則滋道路而力微,所以宜制氣味之濃方,欲其降沉急而至于病所,而后可以療其病也。適,宜也。凡制方須宜至其病所,而無太過不及之謂也。

病所遠而中道氣味之者,食而過之,無越其制度也。

又有病在于下焦,其勢不容于遽急而用和緩之氣味者,慮其中道而止也,宜于藥后,以食送之至病所,要亦無違上下之制。是故平氣之道,近而奇偶,制小其服也;遠而奇偶,制大其服也。大則數少,小則數多。多則九之,少則二之。

大方有二∶有藥味數少專攻之大方;有君一臣二佐九之大方。凡治肝腎及在下而遠者,宜服數少之大方。病有兼證而邪不專,不可以一二味治者,宜服君一臣二佐九之大方,故腎之二服,可分作肺之九服、肝之三服也。

奇之不去則偶之,是謂重方。偶之不去,則反佐以取之,所謂寒熱溫涼反從其病也。

重方則復方也。奇偶不去則反復以取之,所謂寒熱溫涼反從其病。如黃連治口瘡,佐以干而速之類是也,故曰∶反佐取之。

帝曰∶五味之用何如?岐伯對曰∶辛甘發(fā)散為陽,酸苦涌泄為陰,咸味涌泄為陰,淡味滲泄為陽。六者或收或散,或緩或急,或燥或潤,或 或堅,以所利而行之,調其氣使其平也。

五味辛以散之,半夏、白芷、防風之辛皆散;甘以緩之,甘草、大棗之甘皆緩;酸以收之,白芍藥、五味子之酸皆收;苦以瀉之,大黃、黃連之苦皆泄;咸以軟之,芒硝、海石之咸皆軟;淡以滲之,茯苓、白術之淡皆滲是也。

寒者熱之,熱者寒之,微者逆之,甚者從之。

病之微者,可以逆治,以寒攻熱,以熱攻寒是也。病之甚者,不可逆治,當順其性而從之,所謂以熱而攻熱也。如傷寒發(fā)熱,反以麻黃、姜、桂之辛,從其性而攻發(fā)之之類是也。

帝曰∶何謂逆從?岐伯曰∶逆者正治,從者反治,從少從多,觀其事也。

逆其病而施,謂之正;從其病勢而用方,謂之反。反從之方,或一二味而從之,是謂從少;或三四味而從之,是謂從多。從少從多,當觀病之微甚,事之輕重。

帝曰∶反治何謂?岐伯曰∶熱因寒用,寒因熱用,塞因塞用,通因通用。必伏其所主,而先其所因,其始則同,其終則異。

汪氏《質疑》注∶經文反治者,即從治之法,上文曰從者反治是也。熱因寒用者,謂熱藥因病之熱,以其本病之寒而用也。如傷寒腎氣素本虛寒,而寒盛于內,格陽于外,病變面赤身熱,脈數無力者,經曰脈至而從,按之不鼓,諸陽皆然是也。有因內傷過服涼藥,以致肌膚大熱,或譫語口干,脈無力者,此皆本于寒而變病似熱,實非熱也,宜以熱藥反治之也。寒因熱用者,謂寒藥因病之寒,以其本病之熱而用也。如傷寒熱甚失于汗下,亢陽內郁,拒陽于外,病變渾身厥冷而脈實者,經曰∶諸陰之反脈至而從,按之鼓甚而盛也是也。有積熱于內,而外反惡寒者,有火炎于內,反覺冷氣自腹沖上者,此皆本于熱而變病似寒,實非寒也,宜以寒藥反治之也。塞因塞用者,言補塞之藥,因壅塞之病而用也。釋者謂氣虛中滿而用補藥,特其一耳。有因氣虛而胸中痞者,有氣虛腹中有塊作痛,或上或下,或有或無者,有氣虛大便里急后重者,有氣虛小便秘澀者,有氣虛而肢節(jié)腫痛者,有氣虛而背肩脹急者,此皆本于氣虛不能營運而變病似塞,實非塞也,宜補氣及收澀之藥反治,此塞因塞用之類也。通因通用者,言通利之藥,因通塞之病而用也。

釋者謂熱結塞凝而致泄者,以通利之藥,亦特其一耳。有因食積而痢者,宜通積化食之藥;有下焦積熱而小便不禁,或遺精滯濁者,宜通竅解熱之藥;有患瘧郁熱于表,外蒸汗出者,宜清熱解表之藥;有傷風熱怫于表,外蒸汗出者,宜散風之藥;有患痹濕氣熏蒸汗出者,宜散濕之藥;有血積于內,以致血隧壅遏而傍流之血妄行者,宜通血之藥。此皆本于塞而變病似通,實非通也,宜通利之藥反治。此通因通用之類也。必伏其所主者,正治之法藏諸用也。而先其所因者,因其勢而利導之之意也。伏其吾之所以主治者,而先其所因以順從而漸殺之法,法主于治其通,而先通因通用,積去而利止,則先通之者,所以塞之也,而吾主治之意,至是顯諸仁矣。反治之法主于雙病,本其始而言,亦正治也,故言乎其始,藥治亦順,與正治之法同。言乎其終,藥治似逆,與正治之法異,故曰始同終異也。夫反治之法微,故宜加深長之思,此章之義博,不可以偏之致自異也。而釋者不察得失相參,如謂中滿宜補,瀉痢宜下之者可也。至謂蜜煎烏頭,醇酒冷凍飲料之類,皆察其小而遺其大者,余寧已于言哉?可使破積,可使?jié)裕墒箽夂,可使必已?p>此結上文反治之效也。

帝曰∶病之中外何如?岐伯曰∶從內之外者,調其內。

內傷元氣,不能外衛(wèi)腠理,而為汗泄等證,宜補中益氣之類以調其內,則外證自除,是謂治其本也。

從外之內者,治其外。

風寒外郁而為喘嗽,或為鼻衄等證,宜麻黃、桂枝之類以疏其外,則內患自除,是亦治其本也。

從內之外而盛于外者,先調其內而后治其外。

如積熱于內而為癰腫瘡瘍等證,先以苦寒疏其內實,后用通經關郁排膿之劑,或針砭等法,以治其外,斯則內外悉平,是謂先本而后標者也。

從外之內而盛于內者,先治其外而后調其內。

邪氣外郁內熱而為痰火壅實等證,先以辛散之味以解其外,后用消痰降火之劑以治其內,斯則內外俱安,是亦先本而后標之者也。

中外不相及,則治其主病。

病在中,或在外,兩不相干,而非從內之外,從外之內者,則于內于外,專治其主病而已矣。

曰∶論言治寒以熱,治熱以寒,而方士不能廢繩墨而更其道也。有病熱者寒之而熱,有病寒者熱之而寒,二者皆在,新病復起,奈何治?此問治病不衰,而反因藥之寒熱,而隨生寒熱之新病也。

岐伯曰∶諸寒之而熱者取之陰,諸熱之而寒者取之陽,所謂求其屬也。

陰,腎也。陽,心也。其心屬火,腎屬水也。此言腎之真陰已虧而發(fā)熱,誤投寒藥以治,則熱反熾,豈知熱之不衰,由于真水之不足乎?宜求滋腎之劑,如山藥、枸杞、地黃之類,所謂壯水之主,以制陽光是也。又如心之元陽已虧而身寒者,誤投熱藥以治,則寒反甚。豈知寒之不衰,由于真火之不足乎?宜求補心之劑,如人參、附子之類,所謂益火之原,以消陰翳是也。如果益心,寒亦通行;如果強腎,熱之猶可。心也,腎也,水火之原也,陰陽之本,所謂屬也。

服寒而反熱,服熱而反寒,治其旺氣,是以反也。

旺氣,時旺之氣也。如夏月感寒,郁而為熱,宜辛散之藥。醫(yī)見其身熱,其時旺之氣亦熱,乃以寒藥治之。寒性收斂,表邪不能發(fā)散而熱反甚矣。發(fā)冬月傷寒,失于汗下,邪氣傳變,亢陽內郁而身寒者,宜苦攻之。醫(yī)見身寒,時旺之氣亦寒,乃以熱藥治之。熱性 悍,內邪未得疏通而寒反甚矣。是皆治其旺氣而有所失也,正發(fā)表不遠熱,攻裹不遠寒,相同一意。

曰∶不治旺而然者何也?曰∶不味旺味屬也。

此承上文而言,上味玩味也,下味藥味也。如肺之氣虛而身寒,其寒也由于肺氣之不足也,宜補其氣則生陽矣。若誤投以辛熱之藥味。則陽虛陰必湊而身寒反甚。蓋徒知寒者熱之,而不玩味乎味之辛者旺于秋,而屬于肺,辛先入肺,以散肺氣,如之何其弗寒也?如心血虛內身熱,其熱也由于心血之不足也,宜補其血則生陰矣。若誤投以苦寒之味,則陰虛陽必乘而身熱反熾。蓋徒知熱者寒之,而不玩味乎味之苦者旺于夏,而屬于心,苦先入心,以瀉心血,如之何其弗熱也?故曰不味旺味,而有所犯也。

五味入胃,各歸所喜攻,酸先入肝,苦先入心,甘先入脾,辛先入肺,咸先入腎,久而增氣,物化之常也。氣增而久,夭之由也。

五味久服,各增其氣,如黃連服久而反熱,故曰久而增氣,物化之常。增氣不已,臟氣偏勝,氣有偏勝則有偏絕,故曰夭之由也。

五常政大論曰∶必先歲氣,無伐天和,無盛盛,無虛虛,而遺人夭殃;無致邪,無失正,絕人長命。

此言人應天地陰陽,虛實寒熱,治之宜各察其歲氣天和,無實實虛虛之誤,庶不失其正而夭人命也。

《大要》曰∶無伐化,無違時,必養(yǎng)必和,待其來復,此之謂也。

此承上文而言,引古經以證無伐天和之義也。

五臟別論 曰∶拘于鬼神者,不可與言至德;惡于針石者,不可與言至巧。

藏氣法時論 曰∶肝色青,宜食甘,粳米牛肉棗葵皆甘。心色赤,宜食酸,小豆犬肉李齏皆酸。肺色白,宜食苦,麥羊肉杏薤皆苦。脾色黃,宜食咸,大豆豕肉栗藿皆咸。腎色黑,宜食辛,黃黍雞肉桃蔥皆辛。毒藥攻邪,五谷為養(yǎng),五果為助,五畜為益,五菜為充,氣味合而服之,以補精益氣。

毒藥,謂金玉土石草木菜果蟲魚鳥獸之類,然辟邪安正,惟毒藥為能,故通謂毒藥也。五谷,粳米小豆大豆麥黃黍;五果,桃李杏栗棗;五菜,葵藿薤蔥韭。食以存性,藥以防命,氣味溫補以存精形,此謂氣味合,而服之以補精益氣也。

宣明五氣篇 五味所禁∶辛走氣,氣病無多食辛;咸走血,血病無多食咸;苦走骨,骨病無多食苦;甘走肉,肉病無多食甘;酸走筋,筋病無多食酸。是謂五禁,無令多食。

五味太過則致病,病者則愈甚,故無多食。下文之義可見矣。

五臟生成篇 多食咸,則脈凝泣而色變;多食苦,則皮槁而毛拔;多食辛,則筋急而爪枯;多食酸,則肉胝KT 而唇揭;多食甘,則骨痛而發(fā)落。此五味之所傷也。

五味入口,內養(yǎng)五臟,各有所欲。所欲太過,則互有所傷,故不宜過欲也。

陰陽應象大論 陽為氣,陰為味。味濃者為陰,薄為陰之陽。氣濃者為陽,薄為陽之陰。味濃則泄,薄則通。氣薄則發(fā)泄,濃則發(fā)熱。辛甘發(fā)散為陽,酸苦涌泄為陰。

味濃者為陰中之陰則泄,如大黃之類。味薄者為陰中之陽則通,如苦茶之類。氣濃者為陽中之陽則發(fā)熱,如附子之類。氣薄者為陽中之陰則發(fā)泄,如麻黃、桂枝之類是也。故辛甘發(fā)散為陽,酸苦涌泄為陰也。

脈候篇第五

脈要精微篇 黃帝問曰∶診法何如?岐伯對曰∶診法常以平旦,陰氣未動,陽氣未散,飲食未進,經脈未盛,絡脈調勻,血氣未亂,故乃可診有過之脈。

平旦未勞于事,陰氣未擾,陽氣未耗,故可以候有過之病脈也。

切脈動靜而視精明,神氣也。察五色,觀五臟有余不足,六腑強弱,形之盛衰,以此參伍,決死生之分。

參伍,視察五色等事,與所切脈參合比伍,而其決死生之分也。

夫脈者,血之府也,長則氣治,安也。短則氣病,數則煩心,大則病進,上盛則氣高,下盛則氣脹,上盛,謂寸口;下盛,謂尺中。代則氣衰,細則氣少,澀則心痛,渾渾革至如涌泉,病進而色弊,綿綿其去如弦絕者,死。

渾渾,脈混亂也。革至,謂脈弦實。如涌泉,脈迫迫而出不反也。綿錦其去,脈來綿綿,相續(xù)不見其去,如弦之數絕,主病色而死矣。

微妙在脈,不可不察。察之有紀,從陰陽始。始之有經,從五行生。生之有度,四時為宜。

察脈在手陰陽升降之妙,故曰紀綱。始之有經,言知其經常之大概,次從五行之生旺,次從四時之所宜,所謂有度也。如此,微妙皆可察而知也。

是故聲合五音,色合五行,脈合陰陽。

此申上文微妙不可不察,而各有合之之理是也。

持脈有道,虛靜為寶。(虛心靜性。)春日浮,如魚之游在波;(不甚浮也。)夏日在膚,泛泛乎萬物有余;盛大充足。秋日下膚,蟄蟲將去,(隨氣而降,故曰下膚,觀蟄蟲可見。)冬日在骨,蟄蟲周密,君子居室。(深沉之義。)此言四時之常脈,所謂始之有經是也。

尺內兩旁則季脅,(季,末也,極下也。)尺外以候腎,尺里以候腹,中附上,(關上也。)左外以候肝,內以候鬲;右外以候胃,內以候脾。上附上,寸上也。右外以候肺,內以候胸中;左外以候心,內以候膻中。前以候前,后以候后。上竟上者,胸喉中事也;下竟下者,少腹腰股膝足中事也。

自尺內至于上附上,六部之分位,以診十二候也。上竟上者之四句,總結上文診候之各得其宜也。

平人氣象篇 帝曰∶平人何如?岐伯對曰∶人一呼脈再動,一吸脈再動,呼吸定息脈五動,閏以定息,命曰平人。

一呼一吸,脈各再動,定息脈又一動,為五動也,曰平。

人一呼脈一動,一吸脈一動,曰少氣。

呼吸定息五動曰平。今呼吸各一息,脈為遲,以減平人之半,少氣可知矣。

人一呼脈三動,一吸脈三動而躁,尺熱曰病溫,尺不熱脈滑曰病風,脈澀曰痹。

躁,煩躁也。尺熱,尺分皮膚熱,是為病瘟。尺不熱而滑為風,澀為血少,故病痿痹。

是為數脈也。

人一呼脈四動以上曰死,脈絕不至曰死,乍疏乍數曰死。

一呼四動,一吸亦四動,是倍平人之半,此數而又甚者也。脈絕不至,乍疏乍數,皆其谷氣絕亡,故皆主死。

平人之常氣稟于胃,胃者,平人之常氣也。人無胃氣曰逆,逆者死。

無胃氣,四時之脈不得其本臟和氣也。觀下文,可以知之。

春胃微弦曰平,弦多胃少曰肝病,但弦無胃曰死,胃而有毛曰秋病,毛甚曰今病。

春胃氣則弦而軟是也。弦多,謂弦甚。五注如始張弓弦。胃氣少者,乃本氣自病。純弦絕無胃氣者死,胃而毛秋病,毛甚者金克木,故即病。

夏胃微鉤曰平,鉤多胃少曰心病,但鉤無胃曰死,胃而有石曰冬病,石甚曰今病。

夏胃氣則弦而滑是也。但鉤謂洪大而堅,有石謂沉伏得冬脈,故冬病石甚,水克火,故即病也。

長夏胃微 弱曰平,弱多胃少曰脾病,但代無胃曰死, 弱有石曰冬病,弱甚曰今病。

長夏胃氣軟弱是也。弱多,無力也,代,不能還也,主死。弱而沉為冬病,弱甚曰即病。

秋胃微毛曰平,毛多胃少曰肺病,但毛無胃曰死,毛而有弦曰春病,弦甚曰今病。

秋胃氣浮是也。毛多,浮微也,為肺氣不足而病也。浮微而欲絕者死,浮而弦為春病,弦甚曰為即病。

年胃微石曰平,石多胃少曰腎病,但石無胃曰死,石而有鉤曰夏病,鉤甚曰今病。

冬胃氣沉是也。石多,沉伏也,為腎氣不充也。但石沉而堅也,石而有鉤,沉滑也,而病于夏。石甚為即病也。

玉機真藏篇 曰∶春以胃氣為本。病肝脈來,盈實而滑,如循長竿,(長而緊也。)曰肝病。死肝脈至,急益勁,如新張弓弦,曰肝死。真肝脈至,中外急,如循刀刃責責然,如按琴瑟弦,色青白不澤,毛折,乃死。

夏以胃氣為本。病心脈來,喘喘連屬,其中微曲,曰心病。死心脈來,前曲后居,如操帶鉤,曰心死。

帶鉤,陷下不動也。真心脈至堅而搏,如循薏苡子累累然,色赤黑不澤,毛折,乃死。

長夏以胃氣為本。病脾脈來,實而盈數,如雞舉足,曰脾病。死脾脈來,銳堅如鳥之啄,如鳥之距,如屋之漏,如水之流,曰脾死。真脾脈至,弱而乍疏乍數,色黃青不澤,毛折,乃死。

秋以胃氣為本。病肺脈來,不上不下,如循雞羽,曰肺病。死肺脈來,如物之浮,如風吹毛,曰肺死。(浮而散也。)真肺脈至,大而虛,如以毛羽中人膚,色赤白不澤,毛折,乃死。

冬以胃氣為本。病腎脈來,如引葛,按之益堅,曰腎病。死腎脈來,發(fā)如奪索,辟辟然如彈石,曰腎死。(促而腎也。)真腎脈至,搏而絕,如指彈石辟辟然,色黑黃不澤,毛折,乃死。

玉機真藏論 岐伯曰∶春脈者肝也,東方木也,萬物之所以始生也。故其氣來, 弱輕虛而滑,端直以長,曰弦,反此者病。其氣來實而強,此謂太過,病在外;其氣來不實而微,此謂不及,病在中。

太過為陽居表,故在外;不及為陰居中,故在內。

太過令人善怒,忽忽眩冒而顛疾;其不及則令人胸痛引背,下則兩脅 滿。

太過肝氣實則怒,視眩冒悶,氣上為顛疾;不及肝氣不流,故脅痛 滿也。

夏脈者心也,南方火也,萬物之所以盛長也。故其氣來盛去衰,曰鉤,(即前曲后居,來疾去遲也。)反此者病。其氣來盛去亦盛,此謂太過,病在外;其氣來不盛去反盛,此謂不及,病在中。太過則令人身熱而膚痛,為浸yin;不及則令人煩心,上見咳唾,下為氣泄。

心脈太過,則身熱而膚痛,浸yin流布而痛;不及為心煩咳唾,下則氣泄。

秋脈者肺也,西方金也,萬物之所以收成也。故其氣來,輕虛以浮,來急去散,故曰浮,反此者病。其氣來,毛而中央堅,兩旁虛,此謂太過,病在外;其氣來,毛而微,此謂不及,病在中。太過則令人逆氣背痛,慍慍然;不及則令人喘,呼吸少氣而咳,上氣見血,下聞病音。

上見血,喘而咯血;下聞病音,復又咳嗽也。

冬脈者腎也,北方水也,萬物之所以合藏也。故其氣來沉以搏,曰營,反此者病。其氣來如彈石,此謂太過,病在外;其去如數,此謂不及,病在中。太過則令人懈,(懈,倦也,似熱不熱,似寒不寒,似弱不弱,似強不強,無可名狀,謂之懈 病也。)脊脈痛而少氣不欲言。其不及則令人心懸如病饑, 中清,脊中痛,少腹?jié)M,小便變。

中,季脅之下,俠脊兩旁空軟處也,腎外當,故曰 。清,清冷也。脊中,兩腎之中。

少腹, 之前。小腹?jié)M,腎氣不行也,故小便變,或赤或澀也。

帝曰∶脾脈獨何主?曰∶脾脈者土也,孤藏以灌四旁者也。善者不得見,惡者可見。(脾寄旺于四季,故善不可見,惡可見。)其來如水之流,此為太過,病在外;如鳥之啄,此謂不及,病在中。太過則令人四肢不舉,不及則令人九竅不通。

中氣不足,不能灌溉于四旁,則五臟不和,故九竅不通也。

平人氣象篇 曰∶欲知太過與不及,寸口之脈中手短者,曰頭痛。寸口脈中手長者,曰足脛痛。寸口脈中手促上擊者,曰肩背痛。寸口脈沉而堅者,曰病在中。寸口脈浮而盛者,曰病在外。寸口脈沉而弱,曰寒熱及疝瘕少腹痛。寸口脈沉而橫,曰脅下有積,腹中有橫積痛。寸口脈沉而喘,曰寒熱。脈盛滑堅者,曰病在外。脈小實而堅者,病在內。脈小弱以澀,謂之久病。

脈滑浮而疾者,謂之新病。脈急者,曰疝瘕少腹痛。脈滑曰風。脈澀曰痹。緩而滑曰熱中。盛而緊曰脹。尺脈緩澀,謂之解 。安臥脈盛,謂之脫血。尺澀脈滑,謂之多汗。尺寒脈細,謂之后泄。脈尺粗常熱謂之熱中。婦人手少陰脈動甚者,孕子也。

少陰在掌后陷中,當小指而應手者也。動謂動也,經脈別論曰∶陰搏陽別,謂之有子。

經脈別論篇曰∶食入于胃,濁氣歸心,yin精于脈,脈氣流經,精氣歸肺,肺朝百脈,輸精于皮毛。毛脈合精,行氣于腑,腑精神明,留于四臟,氣歸于權衡。權衡以平,氣口成寸,以決死生。

氣口乃手太陰肺脈,為脈之大會,百脈盡朝,故以其分決死生,是成寸口脈法,寸關尺三部是也。

飲入于胃,游溢精氣,上輸于脾,脾氣散精,上歸于肺,通調水道,下輸膀胱,水精四布,五經并行,合于四時五臟陰陽,揆度以為常也。

水精布經,五臟四時俱以常度,不相失也。

平人氣象篇 曰∶人以水谷為本,故人絕水谷則死,脈無胃氣亦死。所謂無胃氣者,但得真藏脈不得胃氣也。所謂脈不得胃氣者,肝不弦腎不石也。

石弦而曰不,謂不似微弦微石之和也。五臟仿此。

玉機真藏論 曰∶見真藏曰死,何也?岐伯曰∶五臟者皆稟氣于胃,胃者五臟之本也。

藏氣者,不能自致于手太陰,必因于胃氣,乃至于手太陰也,故五臟各以其時,自為(自為其狀而至太陰。)而至于手太陰也。故邪氣勝者,精氣衰也,故病甚者,胃氣不能與之俱至于手太陰,故真藏之氣獨見者,病勝藏也,故曰死。

高保衡《新校正》云∶真藏脈者,無余物和雜,故名真也。如弦是肝脈,若微弦則和,而有胃氣微弦,二分胃氣,一分弦氣,故曰微弦。若三分俱弦,則為真藏脈矣。

脈要精微篇 曰∶心脈搏堅而長,當病舌卷不能言;其 而散者,當消環(huán)自已。肺脈搏堅而長,當病唾血;其 而散者,當病灌汗,至令不復發(fā)散也。肝脈搏堅而長,色不青,當病墜若搏,(若搏,或墜,或擊傷而搏也。)因血在脅下,令人喘逆;其 而散者色澤,當病溢飲。

溢飲者渴暴多飲,而溢入肌皮腸胃之外也。胃脈搏堅而長,其色赤,當病折髀;(髀抵伏,故病如折也。)其 而散者,當病食痹。脾脈搏堅而長,其色黃,當病少氣;其 而散色不澤者,當病足 腫,若水狀也。腎脈搏堅而長,其色黃而赤者,當病折腰;其 而散者,當病少血,至令不復也。

搏堅,皆為太過;軟而散,皆為不及。五臟各因太過不及而病也。

陰陽別論篇 曰∶脈有陰陽,知陽者知陰,知陰者知陽。凡陽有五,五五二十五陽。

所謂陰者,真藏也,見則為敗,敗必死也。所謂陽者,胃脘之陽也。別于陽者,知病處也;別于陰者,知死生之期。三陽在頭,三陰在手,所謂一也。

汪心谷云∶陰者五臟之陰也,陽者胃之陽氣也。二十五陽一歲,五臟脈變,各經陽氣有五,合為二十五也。三陽三陰,手足三陽三陰經也。一,同也。夫經脈者,由于胃氣沖灌,而行貫乎四時,曰春弦夏鉤秋毛冬石,兼微曰平,如胃之陽氣少者曰病,以寸尺候其病處,或在腎在腹在膻中之類。若胃之陽氣已絕,不能與脈俱至于手之太陰,而五臟之陰氣獨見,見則為敗,敗必死也。其死必于所不勝之期,如肝見庚辛,心見壬癸,脾見甲乙,肺見丙丁,腎見戊己,故曰知死生之期。王氏及《素問鈔》,皆以人迎氣口牽強注釋,于理益晦,知者審之。

凡持真脈之藏脈者,肝至懸絕急,十八日死。

汪氏∶真脈之臟脈者,謂真臟脈之至數,以分五臟之屬也。至,脈之應也。懸絕,止絕也。

急,勁也。十八,肝臟之得數也。日,日干庚辛是也,脈絕死于所不勝之期。凡脈至流行,內應五臟肝心脾肺腎之氣,外應先天五行水一火二木三金四土五之數,故脈五至為小息,五十至為一大息。若五十至之中,有胃氣無止絕曰平。無胃氣兼止絕有常數者曰死。凡脈止絕,法以至絕至復數起,周五臟而得其余數,則應所屬之臟氣已絕,至于所不勝之期日而死。肝至十八日死者,除五臟三五一十五余三,屬木內應于肝,故知肝氣已絕,庚辛日干為死之期也。

心至懸絕,九日死。

肝至十八加心至九數,共二十七數,除五臟五周,五五二十五余二,屬火內應于心,故知心氣已絕,壬癸日干為死之期也。

肺至懸絕,十二日死。

肝心已共二十七數,加肺十二數,共合三十九數,除五臟七周,五七三十五數余四,屬金內應于肺,故知肺氣已絕,丙丁日干死之期也。

腎至懸絕,七日死。

肝心肺已共三十九數,加腎七數,共合四十六數,除五臟九周,五九四十五數余一,屬水內應于腎,故知腎氣已絕,戊己日干死之期也。

脾至懸絕,四日死。

肝心肺腎已共四十六數,加脾四數,共合五十大衍之數,五臟十周終數而止為天五,屬土內應乎脾,故知脾氣已絕,甲乙日干死之期也!睹}訣》云∶五十不止身無病,數內有止皆知定,亦此義也。

脈要精微篇 岐伯曰∶反四時者,有余為精,不足為消。

精,增進也。消,消滅也。脈有陰陽盛衰四時有余不足之應人迎氣口是也。

應太過,不及為精;應不足,有余為消。陰陽不相應,病名曰關格。

當大而細,當細而大,謂之反四時。當不足回應有余為精,當有余回應不足為消。此則為精至于有余,為消至于不足者也。春夏陰氣消滅,寸口主陰,當應不足,而回應之太過,是不及者,反為精進也。春夏陽氣增進,人迎主陽,當應有余,而回應之不足,是有余者,反為消滅也。

故曰∶應不足,有余為消。陰陽不相應,即人迎之陽脈而回應之不足,氣口之陰脈而回應之有余,故曰∶陰陽不相應,病名曰關格。關主不得便溺,格主吐逆是也。

六節(jié)藏象篇 曰∶人迎一盛,(一倍也。)病在少陽,二盛病在太陽,三盛病在陽明,四盛以上為格陽。

人迎為足陽明胃脈,動在結喉兩旁。比之寸口盛一倍者,病在少陽;盛二倍者,病在太陽;盛三倍者,病在陽明,四倍以上,陽盛之極,故格拒而食不得入。所謂格,則吐逆者是也。

寸口一盛病在厥陰,二盛病在少陰,三盛病在太陰,四盛以上為關陰。

寸口為手太陰肺經動脈,穴出經渠,比之人迎盛一倍者,病在厥陰;盛二倍者,病在少陰;盛三倍者,病在太陰;四盛以上,陰盛之極,故關閉而溲不得通也。

人迎與氣口俱盛四倍以上為關格,關格之脈羸,不能極于天地之精氣,則死矣。

不能極于天地之精氣,不得天地陰陽之中正也,如北極之處乎中,故曰極也。

至真要大論篇 曰∶脈從而病反者,其診何如?岐伯對曰∶脈至而從,按之不鼓,諸陽皆然。曰∶諸陰之反,其脈何如?曰∶脈至而從,按之鼓甚而盛也。

此言病熱而脈敝,按之不鼓手,乃陰盛格陽而致之,非熱也,諸陽然也。病寒,脈按之鼓擊手下而盛者,乃陽盛拒陰而然,非寒也。

脈要精微篇 曰∶粗大者,陰不足陽有余,為熱中也。來疾去徐,上實下虛,為厥顛疾;來徐去疾,上虛下實,為惡風也。故中惡風者,陽氣受也。有脈俱沉細數者,少陰厥也;沉細數散者,寒熱也;浮而散者,為 仆。(浮為虛,散為不足,故頭眩而仆倒也。)諸浮不躁者皆在陽,則為熱;其有躁者在手。(熱在手之三陽也。)諸細而沉者皆在陰,則為骨痛;其有靜者在足。(病在足之三陰經。)諸過者切之,澀者陽氣有余也,(陽有余,故血少。)滑者陰氣有余也。(陰有余,故血多。)陽氣有余為身熱無汗,陰氣有余為多汗身寒,陰陽有余則無汗而寒。

推而外之,內而不外,有心腹積也。(內外脈經之兩旁,內而不外,侵外也。)推而內之,外而不內,身有熱也。(脈侵外為陽氣有余,故身熱。)推而上之,上而不下,腰足清也。(脈涌上出,為陽氣在上,故足冷也。)推而下之,下而不上,頭項痛也。(脈在下,是陰氣有余,故頭痛。)按之至骨,脈氣少者,腰脊痛而身有痹也。

平人氣象篇 曰∶病熱而脈靜,泄而脈大,脫血而脈實,病在中脈虛,病在外脈澀堅者,皆難治。

此病脈虛實相反者,曰難治。

脈盛滑堅者,曰病在外。脈小實而堅者,病在內。

盛滑為陽,病在外;小實為陰,病在內。

脈小弱以澀,謂之久病。脈滑浮而疾者,謂新病。

小弱以澀為血氣虛,故為久病。浮滑而疾為陽氣足,故為新病。

三部九候篇 帝曰∶決死生奈何?岐伯曰∶形盛脈細,少氣不足以息者危。形瘦脈大,胸中多氣者死。形氣相得者生。參伍不調者病。三部九候皆相失者死。上下左右之脈相應如參舂者病甚。上下左右相失不可數者死。

此皆言失常候者病,相失不可數者死,數之極也。

中部之候雖獨調,與眾臟相失者死。中部之候相減者死。目內陷者死。

獨調,至數勻也。眾臟相失,言皆不應也。相減者,減于上下,謂其偏少也。

帝曰∶何以知病之所在?岐伯曰∶察九候獨小者病,獨大者病,獨疾者病,獨遲者病,獨熱者病,獨寒者病,獨陷下者病。

相失之候,凡有七診者,此也。參伍不調,隨其獨異者,言病耳。

以左手足上,上去踝五寸按之,庶右手足當踝而彈之,其應過五寸以上,蠕蠕然者不病。其應疾,中手渾渾然者病,中手徐徐然者病,其應上不能至五寸,彈之不應者死。

此言足陽明胃經沖陽之脈,診之以決生死。以左手足上,上去踝五寸按之,謂以自手而診足上之脈也。庶,次也。次以右手診其右足。彈之,按而動移也,尋其脈之有無也,其應手上不能至五寸者死。王注∶手足踝上皆有動脈,蓋差誤也。

必先知經脈,然后知病脈。

經脈,四時胃氣之脈。凡診必先察胃氣,然后察病脈。

脫肉身不去者死。

形肉瘦脫,身體不能動移者,主死。

形肉已脫,九候雖調,猶死;七診雖見,九候皆從者不死。

形肉脫瘦,九候調亦死也。然四時之氣順,七診互見不死。

必審其所始病,與今之所方病,而后各切循其脈,視其經絡浮沉,以上下逆從循之。其脈疾者不病,其脈遲者病。脈不往來者死,精神去,胃氣絕。皮膚著者死。骨枯干也。

通評虛實論 曰∶脈實滿,手足寒,頭熱,何如?岐伯曰∶春秋則生,冬夏則死。

春秋月建為三陽司天,而應頭之三陽經,屬陽而主熱也。三陰在泉,而應手足陰經,宜得陰氣而寒也。脈實滿為陽邪之實,宜通身壯熱,陽證相應斯為順也。今頭熱而手足寒者,其在春秋亦應時為順也。冬夏月建三陰司天,而三陽在泉,當頭寒而手足熱,故冬、夏為逆,則主死也。

亦如南北政,歲當三陽司天,三陰在泉,宜寸大而尺細;歲當三陰司天,三陽在泉,宜寸小而尺大。亦此義也。

色診篇第六

脈要精微篇 帝曰∶夫精明五色者,氣之華也。赤欲如帛裹朱,不欲如赭;白欲如鵝羽,不欲如鹽;青欲如蒼璧之澤,不欲如藍;黃欲如羅裹雄黃,不欲如黃土;黑欲如重漆色,不欲如地蒼。五色精微之象見矣,其壽不久也。

五臟生成篇 曰∶色見青如草茲者死,黃如枳實者死,(色青黃也。)黑如 (煤也。)者死,赤如 血者死,(敗惡凝聚之血是也。)白如枯骨者死,此五色之見死者也。

青如翠羽者生,赤如鵝冠者生,黃如腹者生,白如豕膏者生,黑如烏羽者生,此五色之見生者也。

生于心,如以縞裹朱;生于肺,如以縞裹紅;生于肝,如以縞裹紺;生于脾,如以縞裹栝蔞實;生于腎,如以縞裹紫,此五臟所生之外榮也。

玉機真藏篇 帝曰∶吾得脈之大要,天下至數,五色脈變,揆度奇恒,道在于一,神轉不回,回則不轉,乃失其機。

得脈之大要,天下之至極之術數,何也?五色合五臟之脈,應時而變,揆度奇恒,道在于一而不二也。莫非其神乎?神轉不回,回則不轉,乃失其機,亦神去則機息之義同也。

臟象篇第七

六節(jié)臟象篇 黃帝問曰∶臟象何如?岐伯對曰∶心者,生之本,神之處也。其華在面,其充在血脈,為陽中之太陽,通于夏氣。

肺者,氣之本,魄之處也。其華在毛,其充在皮,為陽中之太陰,通于秋氣。

腎者,主蟄封藏之本,精之處也。其華在發(fā),其充在骨,為陰中之少陰,通于冬氣。

肝者,罷極之本,魂之居也。其華在爪,其充在筋,以生血氣,其味酸,其色蒼。此陽中之少陽,通于春氣。

脾胃大腸小腸三焦膀胱者,倉廩之本,營之居也,名曰器,能化糟粕,轉味而出入者也。其華在唇四白,其充在肌,此至陰之類,通于土氣。凡十一臟,取決于膽也。

后當云∶脾者倉廩之本,營之居也。支氏曰∶自脾及胃大小腸膀胱云者,乃兼統論也。

金匱真言論 帝曰∶五臟應四時,各有收受乎?岐伯對曰∶東方青色,入通于肝,開竅于目,藏精于肝,其病發(fā)驚駭。其味酸,其類草木醫(yī)學全.在線m.f1411.cn,其畜雞,(巽方雞。)其谷麥,(五谷之長。)其應四時,上為歲星,(木之精氣上為歲星,十二年一周天。)是以春氣在頭也。(萬物發(fā)榮上,故在頭也。)其音角,其數八,(成數八也。)其臭臊,是以知病之在筋也。其在聲為呼,其變動為握。在志為怒,怒傷肝,悲勝怒。風傷筋,燥勝風,酸傷筋,辛勝酸。

南方赤色,入通于心,開竅于耳,(手少陰之絡會于耳。)藏精于心,其病在五臟。其味苦,其類火,其畜羊,其谷黍,(黍赤色。)其應四時,上為熒惑星,(火之精氣上為熒惑,七百四十日一周天。)是以知病之在脈也。其音征,其數七,(成數七也。)其臭焦。其在聲為笑,在變動為憂,在志為喜,喜傷心,恐勝喜。熱傷氣,寒勝熱,苦傷氣,咸勝苦。

中央黃色,入通于脾,開竅于口,藏精于脾,故病在舌本。其味甘,其類土,其畜牛,其谷稷,(色黃味甘。)其應四時,上為鎮(zhèn)星,(土之精氣上為鎮(zhèn)星,二十八年一周天。)是以知病之在肉也。其音宮,其數五,其臭香。在聲為歌,在變動為噦。在志為思,思傷脾,怒勝思,思傷肉,風勝濕,甘傷肉,酸勝甘。

西方白色,入通于肺,開竅于鼻,藏精于肺,故病在背。其味辛,其類金,其畜馬,(干為馬。)其谷稻,(色白。)其應四時,上為太白星,(金之精氣,上為太白星,三百六十五日一周天。)是以知病之在皮毛也。其音商,其數九,(成數九。)其臭腥。其在聲為哭,在變動為咳,在志為憂,憂傷肺,喜勝憂。熱傷皮毛,寒勝熱,辛傷皮毛,苦勝辛。

北方黑色,入通于腎,開竅于二陰,藏精于腎,故病在溪,其味咸,其類水,其畜彘,(亥為豕。)其谷豆,(黑色。)其應四時,上為辰星,(水之精氣上為辰星,三百六十五日一周天。)是以知病之在骨也。其音羽,其數六,(成數六,)其臭腐。其在聲為呻,在變動為栗,在志為恐。恐傷腎,思勝恐。寒傷血,燥勝寒,咸傷血,甘勝咸。

靈蘭秘典篇 帝曰∶愿聞十二藏相使,貴賤何如?岐伯對曰∶心者,君主之官也,神明出焉。肺者,相傅之官,治節(jié)出焉。肝者,將軍之官,謀慮出焉。膽者,中正之官,決斷出焉。

膻中者,臣使之官,喜樂出焉。脾胃者,倉廩之官,五味出焉。大腸者,傳導之官,變化出焉。

小腸者,受盛之官,化物出焉。腎者,作強之官,伎巧出焉。三焦者,決瀆之官,水道出焉。膀胱者,州都之官,津液藏焉,氣化則能出矣。凡此十二官不得相失也,故主明則下安,以此養(yǎng)生則壽,歿世不殆,以為天下則大昌。主不明則十二官危,使道閉塞而不通,形乃大傷,以此養(yǎng)生則殃,以為天下者,其宗大危,戒之戒之。

經度篇第八

血氣形志篇 曰∶夫人之常數,太陽常多血少氣,少陽常少血多氣,陽明常多血多氣,少陰常少血多氣,厥陰常多血少氣,太陰常多氣少血,此天之常數。

人身之經絡氣血多少,與天道寒熱盛衰相應。氣為陽,而配乎熱;血為陰,而配乎寒。夫太陽為天之六氣,斯時天氣寒盛而熱衰,應人手足太陽二經,多血而少氣;少陽為天之三氣,斯時天氣熱盛而寒衰,應人手足少陽二經,少血而多氣;陽明為天之五氣,斯時天氣先熱而后寒,應人手足陽明二經,多氣而多血;少陰為天之二氣,斯時天氣寒少而熱多,應人手足少陰二經,少血而多氣;厥陰為天之初氣,斯時天氣寒盛而熱衰,應人手足厥陰二經,多血而少氣;太陰為天之四氣,斯時天氣熱盛而寒衰,應人手足太陰二經,多氣而少血,故曰∶天道之常數云爾。

足太陽與少陰為表里,少陽與厥陰為表里,陽明與太陰為表里,是為足之陰陽也。

手太陽與少陰為表里,少陽與心主為表里,陽明與太陰為表里,是為手之陰陽也。

陰陽離合篇 帝曰∶愿聞三陰三陽之離合也。岐伯曰∶圣人南面而立,前曰廣明,后曰太沖。

南方丙丁火位,陽氣盛明,故曰廣明。廣,大也,向明而治,故圣人南面而立。然在人身中則心臟在南,故謂前曰廣明。沖脈在北,故后謂太沖。然太沖者,腎脈與沖脈合而盛大,故曰太沖。

太沖之地,名曰少陰,少陰之上,名曰太陽。

腎臟為陰,膀胱腑為陽。陰氣在下,陽氣在上,此為表里合一之經氣。

太陽根起于至陰,結于命門,名曰陰中之陽。

太陽居少陰之地,故曰陰中之陽。

中身而上,名曰廣明,廣明之下,名曰太陰。

身之上曰廣明,身之下曰太陰。又曰心臟下則太陰脾臟是也。

太陰之前,名曰陽明。

陽明胃脈行脾脈之前,太陰脾脈行胃脈之后。

陽明根起于厲兌,名曰陰中之陽。

陽明居太陰之前,故曰陰中之陽。

厥陰之表,名曰少陽。

少陽居厥陰之表,為陰中之少陽。

少陽根起于竅陰,名曰陰中之少陽。是故三陽之離合也。

離,謂別離應用。合,為配合于陰。別離則正位于三陽,配合則表里為臟腑。

太陽為開,陽明為闔,少陽為樞。

太陽司動靜之機,故為開。陽明執(zhí)禁固之權,故為闔。少陽司動靜之微,故為樞。

三經者,不得相失也,搏而勿浮,命曰一陽。

搏而勿浮,為有胃氣之脈也。既有胃氣則三陽齊一而不相失也,故命曰一陽。

愿聞三陰何如?岐伯曰∶外者為陽,內者為陰,然則中為陰,(中則內也。)其沖在下,名曰太陰。

沖脈在脾之下,故言在下,皆言臟位及經脈之次也。

太陰根起于隱白,名曰陰中之陰。太陰之后,名曰少陰。

脾臟之下近后,則腎之位。太陰脈起于大指端,少陰脈起于小指下。

少陰根起于涌泉,名曰陰中之少陰,少陰之前,名曰厥陰。

厥陰根起于大敦,名曰陰中之絕陰。是故三陰之離合也,太陰為開,厥陰為闔,少陰為樞。

三經者,不得相失,博而勿沉,名曰一陰。

厥者盡也,陰至此而盡,故曰陰中之絕陰。胃臟之前,近肝之位,厥陰脈交出太陰之后。

搏而勿沉,不至于弱伏,是亦胃氣之脈者也。

經脈篇 手太陰肺經之脈,起于中焦,下絡大腸,還循胃口,上鬲屬肺,從肺系橫出腋下,循 內,行少陰心主之前,循臂內上骨下廉,入寸口,上魚際,循魚際,出大指之端;其支者,從腕后出次指內廉,出其端。

手陽明大腸經之脈,起于大指次指之端,循指上廉,出合谷兩骨之間,上入兩筋之中,循臂上廉,入肘外廉,循 外前廉,上肩,出 骨之前廉,上出柱骨之會于大椎,下入缺盆,絡肺下鬲屬大腸;其支別者,從缺盆上頸貫頰,入下齒縫中,還出俠口,交人中,左之右,右之左,上俠鼻孔。

足陽明胃之脈,起于鼻交 中,旁約大腸之脈,下循鼻外,入上齒中,還出俠口環(huán)唇,下交承漿,卻循頤下后廉,出大迎,循頰車,上耳前,過客主人,循發(fā)際,至額顱;其支別者,從大迎前下人迎,循喉嚨,入缺盆,下鬲屬胃絡脾;其直者,從缺盆下乳內廉,下俠臍,入氣沖;其支者,起胃口,下循腹里,下至氣沖而合,以下髀關,抵伏免,下入膝臏中,下循 外廉,下足跗,入中指內間;其支者,下膝三寸而別,以下入中指外間;其支者,別跗上,入大指間,出其端。

足太陰脾經之脈,起于大指之端,循指側白肉際,過核骨后,上內踝前廉,上 內,循 骨后,交出厥陰之前,上循膝股內前廉,入腹屬脾絡胃,上鬲挾咽,連舌本,散舌下;其支別者,復從胃,別上鬲,注心中。

手少陰心經之脈,起于心中,出屬心系,下鬲絡小腸;其支者,從心系俠咽,系目;其直者,復從心系卻上肺,出腋下,下循 肉后廉,行太陰心主之后,下肘內廉,循臂內后廉,抵掌后兌骨之端,入掌內后廉,循小指之內出其端。

手太陽小腸經之脈,起于小指之端,循手外側上腕,出踝中,直上循臂骨下廉,出肘內側兩筋之間,上循 外廉,出肩解,繞肩胛,交肩上,入缺盆絡心,循咽下鬲,抵胃屬小腸;其支別者,從缺盆循頸上頰,至目銳,卻入耳中,其支者,別循頰上 抵鼻,至目內 。

足太陽膀胱經之脈,起于目內,上額交巔上;其支別者,從巔至耳上角;其直行者,從巔入腦,還出別下項,循肩膊后,俠脊抵腰中,入循膂,絡腎屬膀胱;其支別者,從腰中下貫臀,入中;其支別,從膊內左右,別下貫胛,俠脊內,過髀樞,循髀外從后廉下合 中,以下貫內出外踝之后,循京骨至小指外側端。

足少陰腎經之脈,起于足小指之下,斜趨足心,出然谷之下,循內踝之后,別入跟中,上內,出 內廉,上股內后廉,貫脊屬腎絡膀胱;其直者,從腎上貫肝鬲,入肺中,循喉嚨,挾舌本;其支者,從肺出絡心,注胸中。

手厥陰心包絡之脈,起于胸中,出屬心包,下鬲歷絡三焦;其支者,循胸出脅,下腋三寸,上抵腋下,下循 內,行太陰少陰之間,入肘中,下臂行兩筋之間,入掌中,循中指出其端;其支別者,從掌中,循小指次指出其端。

手少陽三焦經之脈,起于小指次指之端,上出兩指之間,循手表腕,出臂兩骨之間,上貫肘,循外上肩,交出足少陽之后,入缺盆,布膻中,散絡心包,下鬲循屬三焦;其支者,從膻中上出缺盆,上項,挾耳后直上,出耳上角,以屈下頰至 ;其支者,從耳后入耳中,卻出至目銳 。

足少陽膽經之脈,起于目銳,上抵頭角,下耳后,循頸行手少陽之前,至肩上,卻交出少陽之后,入缺盆;其支者,從耳后入耳中,出走耳前,至目銳 后,下大迎,合手少陽于,下臨頰車,下頸合缺盆,下胸中,貫鬲絡肝屬膽,循脅里,出氣沖,下毛際,橫入髀厭中;其直者,從缺盆下腋,循胸過季脅,下合髀厭中,以下循髀外,出膝外廉,下外輔骨之前,直下抵絕骨之端,下出外踝之前,循足跗之上,入小指次指之間;其支別者,別跗上入大指,循歧骨內出其端,還貫入爪甲,出三毛。

足厥陰肝經之脈,起于大指聚毛之上,循足 上廉,去內踝一寸,上踝三寸,交出太陰之后,上內廉,循股入陰中,環(huán)陰器,抵少腹,挾胃屬肝絡膽,上貫鬲,布脅肋,循喉嚨之后,上入頏顙,連目系,上出額,與督脈會于巔;其支者,從目系下頰里,環(huán)唇內;其支者,復從肝別貫鬲,上注肺。

督脈起于下極之余,并于脊里,上至風府入腦,上巔循額,至鼻柱,屬陽脈之海。

任脈起于中極之下,以上毛際,循腹里上關元,至喉嚨,屬陰脈之海。

運氣篇第九

六節(jié)藏象篇 黃帝問曰∶余聞天以六六之節(jié),以成一歲,人以九九制會,計人有三百六十五節(jié)以為天地,久矣。不知其謂也。

六六謂六甲之日,以成一歲之節(jié)限;九九制會,謂九同于九野之數,以制人形之會通也。

岐伯對曰∶昭乎哉問也,請遂言之。夫六六之節(jié),九九制會者,所以正天之度,氣之數也。

六六之節(jié),天之度也。九九之制會,天之數也。所謂氣數者,生成之氣也。周天之分,凡三百六十五度四分度之一,以十二節(jié)氣均之,則氣有三百六十日而終,兼之小月,日又不足其數矣。是以六十四氣而常置閏焉,何者?以其積差分故也。天地之生育,本祖于陰陽,人神之運用為始,終于九氣!堵蓵吩;黃鐘之律,管長九寸,冬至之日,氣應灰飛,由此則萬物之生,咸因于九氣矣。

天度者,所以制日月之行也,氣數者,所以紀生化之用也。

制,謂準度。紀,謂紀綱。準日月之行度者,所以明日月之行遲速世;紀化生之為用者,所以彰氣至而斯應也。氣應無差,則生成之理不替;遲速以度,大小之月生焉。故日異長短,月移寒暑,收藏生長無失時宜也。

天為陽,地為陰,日為陽,夜為陰。行有分紀,周有道理。日行一度,月行十三度而有奇焉。

故大小月三百六十五日而成歲,積氣余而盈閏矣。

日行遲,故晝夜行天之一度,而三百六十五日一周天,而猶有度之奇分矣。月行速,故晝夜行天之十三度余,而二十九日一周天也。言有奇者,謂十三度外,復行十九分度之七,故云月行十三度而有奇也!稌吩弧闷谌儆辛辛,以閏月定四時成歲,則其義也。積余盈閏者,蓋以月之大小,不盡天度故也。

立端于始,表正于中,推余于終,而天度畢矣。

端,首也。始,初也。表,彰示也,正,斗建也。中,月半也。推,退位也。言立首氣于初節(jié)之日,示斗建于月半之辰,退余閏于相望之后。是以閏之前,則氣不及月;閏之后,則月不及氣。

故常月之制,建初立中;閏月之紀,無初無中。縱歷有之,皆他節(jié)氣也。故歷無云其候閏某月節(jié)閏某月中也,推終之義斷可知乎!故曰∶立端于始,表正于中,推余于絡也。由斯推日成閏,故能令天度畢焉。

天有十日,日六竟而周甲,甲六復而終歲,三百六十日法也。

十日,謂甲乙內丁戊己庚辛壬癸之日也。十者,天地之至數也。《易》曰天九地十,是也。

六十日而周甲子之數,甲子六周而復始,則終一歲之日,是三百六十日之歲法,非天度之數也。此蓋十二月各三十日者,若除小月,其日又差之也。

帝曰∶夫子言積氣盈閏,愿聞何謂氣?岐伯曰∶五日謂之候,三候謂之氣,六氣謂之時,四時謂之歲,而各從其主治焉。

各從其主治,謂一歲之日,各歸從五行之一氣,而為之主以旺也。故下文曰云云。

五運相襲,而皆治之。終期之日,周而復始。時立氣布,如環(huán)無端,候以同法。故曰∶不知年之所加,氣之盛衰;虛實之所起,不可以為工矣。曰∶五運之始,如環(huán)無端,其太過不及何如?曰∶五運更立,各有所勝,盛虛之變,此其常也。曰∶平氣何如?曰∶無過者也。曰∶太過不及奈何?曰∶在經有也。曰∶何謂所勝?曰∶春勝長夏,長夏勝冬,冬勝夏,夏勝秋,秋勝春,所謂得五行時之勝,各以氣命其臟。曰∶何以知其勝?曰∶求其至也,皆歸始春。未至而至,此謂太過,則薄所不勝,而乘所勝也,命曰氣yin,不分邪僻內生,工不能禁。至而不至,此謂不及,則所勝妄行,而所生受病,所不勝薄之也,命曰氣迫。所謂求其至者,氣至之時也。

凡氣之至,皆謂立春前十五日,乃候之初也。未至而至,謂所直之氣未應至而先期至也。

先期而至,是氣有余,故曰太過。至而不至,謂所直之氣應至不至而后期至,后期而至,是氣不足,故曰不及。太過則薄所不勝,而乘所勝;不及則所勝妄行,而所生受病,所不勝薄之也。凡五行之氣,我克者為所勝,克我者為所不勝,生我者為所生。假令肝木有余,是肺金不足,金不制木,故木太過。木氣既余,則反薄肺金,而乘于脾土矣。此皆五臟之氣內相yin并為疾,故命曰氣yin也。余太過例同。又如肝木氣少,不能制土,土氣無畏,而遂妄行,水被土凌,故云∶所勝妄行而所生受病也。肝木之氣不平,肺金之氣自薄,故曰∶所不勝薄之。然木氣不平,土金交薄,相迫為疾,故曰氣迫也。余不及皆同例。

謹候其時,氣可與期,失時反候,五治不分,邪僻衛(wèi)生資格考試網內生,工不能禁。曰∶有不襲乎?岐伯曰∶蒼天之氣,不得無常也。氣之不襲,是謂非常,非常則變矣。曰∶非常而變奈何?曰∶變至則病,所勝則微,所不勝則甚。

汪氏曰∶變者,非常也。至,氣至也。所勝,我克彼也。所不勝,彼克我也。重,復也。

時,六氣之時也。此言六氣失序,而邪有微甚之殊。夫六氣者,主氣是也。初氣厥陰風木,二君火,三相火,四濕土,五燥金,六寒水,由初逮終,以應六六之氣,是氣相襲而順,否為逆而且病焉。如初病厥陰風木司令,若風氣弗應,而變濕氣大行者,邪屬太陰土也,木能克土,乃所不勝者,故邪為微。若風木之氣弗應,而變燥氣大行者,邪屬陽明金也,金來克木,乃所不勝者,故邪為甚。是在丁年謂之重感。經曰∶乘年之虛,則邪甚也;失守之和,亦邪甚也。因而重感于邪,則病危矣。夫丁屬陰干,從化為不及,木運不及,則不勝之燥金凌之。然木內應于肝,而肝以感年運所不勝之邪,于時重感之矣,是一歲而受二傷,故曰∶重感于邪則死矣。若丁木不及之年,燥金之變不當風木之時者,亦為微邪,故曰∶非時則微,當時則甚,余仿此。王注謂直年至后,二三四五歲病,豈理也哉?

天元紀論篇 帝曰∶五運相襲而皆治之,終期之日,周而夏始,余已知之矣。愿聞其與三陰三陽之候奈何合之?鬼臾區(qū)曰∶夫五運陰陽者,天地之道也,萬物之紀綱,變化之父母,生殺之本始,神明之府也,可不通乎?故物生謂之化,物極謂之變;陰陽不測謂之神,神用無方謂之圣。夫變化之為用也,在天為玄,在人為道,在地為化,化生五味,道生智,玄生神。神在天為風,在地為木;在天為熱,在地為火;在天為濕,在地為土;在天為燥,在地為金;在天為寒,在地為水。

此五行變化,以應天地運氣之理,與陰陽應象頗同。

故在天為氣,在地成形,形氣相感而化生萬物矣。然天地者,萬物之上下也;左右者,陰陽之道路也;水火者,陰陽之征兆也;金木者,生成之始終也。氣有多少,形有盛衰,上下相召而損益彰矣。曰∶何謂氣有多少,形有盛衰?(氣謂風熱燥濕寒。形謂木火土金水。)曰∶陰陽之氣各有多少,故曰三陰三陽也。形有盛衰,謂五行之治,各有太過不及也。故其始也,有余而往,不足隨之;不足而往,有余從之。知迎知隨,氣可與期。應天為天符,承歲為歲直,三合為治。

〔應天〕為木運之歲,上見厥陰;火運之歲,上見少陽、少陰;土運之歲,上見太陰;金運之歲,上見陽明;水運之歲,上見太陽。此五者天氣下降,如合符運,故曰應天,為天符也。

〔承歲〕謂木運之歲,歲當亥卯;火運之歲,歲當寅午;土運之歲,歲當辰戌丑未;金運之歲,歲當巳酉,水運之歲,歲當申子。此五者歲之所宜,故曰承歲,為歲直也!踩稀持^火運之歲,上見少陰,年辰臨午;土運之歲,上見太陰,年辰臨丑未;金運之歲,上見陽明,年辰臨酉。此三者,天氣運氣與年辰俱會,故云三合為治也!矚q治〕亦曰歲位,三合亦為天符。六微旨論曰∶天符歲會曰太乙天符,謂天運與歲相會。

帝曰∶上下相召奈何?鬼臾區(qū)曰∶寒暑燥濕風火,天之陰陽也,三陰三陽上奉之。木火土金水火,(相火。)地之陰陽也,生長化收藏下應之。天以陽生陰長,地以陽殺陰藏。天有陰陽,地亦有陰陽,故陽中有陰,陰中有陽。所以欲知天地之陰陽者,應天之氣,動而不息,故五歲而右遷。應地之氣,靜而守位,故六期而環(huán)會。

天有六氣,地有五位。天以六氣臨地,地以五位承天,蓋以天氣不加君火故也。以六加五,即五歲而余一氣,故遷一位。若以五承六,則常六歲乃備盡天元之氣,故六歲而環(huán)會,所謂周而復始也。地氣左行,往而不返;天氣東轉,常自火運數五歲已。其次氣正當君火之上,法不加臨,則右遷君火氣上,以臨相火之上,故曰五歲而右遷也。由斯動靜上下相臨,而天地萬物之情、變化之機可見矣。

動靜相召,上下相臨,陰陽相錯,而變由生也。曰∶上下周紀,其有數乎?曰∶天以六為節(jié),地以五為制。周天氣者,六期為一備;終地紀者,五歲為一周。君火以明,相火以位,五六相合而七百二十氣,為一紀,凡三十歲;千四百四十氣,凡六十歲,而為一周,不及太過斯皆見矣。

君火在相火之右,但立名于君位,不立歲氣,故天之六氣不偶其氣以行君火之正,守位而奉天之命,以宣行火令耳。以名奉天,故曰君火以名;守位稟命,故曰相火以位也。

鬼臾區(qū)曰∶甲己之歲,土運統之;乙庚之歲,金運統之;丙辛之歲,水運統之;丁壬之歲,木運統之;戊癸之歲,火運統之。帝曰∶其于三陰三陽,合之奈何?曰∶子午之歲,上見少陰;丑未之歲,上見太陰;寅申之歲,上見少陽;卯酉之歲,上見陽明;辰戌之歲,上見太陽;巳亥之歲,上見厥陰。少陰所謂標也,厥陰所謂終也。厥陰之上,風氣主之;少陰之上,熱氣主之;太陰之上,濕氣主之;少陽之上,相火主之;陽明之上,燥氣主之;太陽之上,寒氣主之。所謂本也,是謂六元。

五營運論 曰∶丹天之氣經于牛女戊分, 天之氣經于心尾己分,蒼天三氣經于危室柳鬼,素天之氣經于亢氐昴畢,玄天之氣經于張翼婁胃。所謂戊己分者,奎璧角軫,則天地之門戶也。

戊土屬干,己土屬巽!抖菁捉洝吩弧昧鞛樘扉T,六己為地戶。晨暮占雨以西北東南,義取此也。雨為土用,濕氣主之,故曰占焉。

帝曰∶論言天地者,萬物之上下;左右者,陰陽之道路,未知其所謂也。岐伯對曰∶所謂上下者,歲上下見陰陽之所在也。左右者,諸上見厥陰,左少陰右太陽;見少陰,左太陰右厥陰;見太陰,左少陽右少陰;見少陽,左陽明右太陰;見陽明,左太陽右少陽;見太陽,左厥陰右陽明。所謂面北而命其位,言其見也。

面向北而言之也,上,南也。下,北也。左,西也。右,東也。

帝曰∶何謂下?岐伯曰∶厥陰在上,則少陽在下,左陽明右太陰;少陰在上,則陽明在下,左太陽右少陽;太陰在上,則太陽在下,左厥陰右陽明;少陽在上,則厥陰在下,左少陰右太陽;陽明在上,則少陰在下,左太陰右厥陰;太陽在上,則太陰在下,左少陽右少陰。所謂面南而命其位,言其見也。

主歲者,位在南,故面北而言其左右;在下者,位在北,故面南而言其左右也。上,天位也。下,地位也。面南,左東也,右西也,上下異而左右殊也。

上下相遘,寒暑相臨,氣相得則和,不相得則病。曰∶相得而病者何也?曰∶以下臨上,不當位也。間氣何如?岐伯曰∶隨氣所在,期于左右。

于左右尺寸四部,分位承之,以知應與不應,過與不過也。

曰∶期之奈何?曰∶從其氣則和,逆其氣則病。

逆謂當浮不浮,當沉不沉。至真要論曰∶厥陰之至其脈弦,少陰之至其脈鉤,太陰之至其脈沉,太陽之至大而浮,陽明之至短而澀,少陽之至大而長。至而和則平,至而甚則病,至而反則病,至而不至者病,未至而至者病,陰陽易者危。

不當其位者病。

見于他位也。

迭移其位者病。

謂左見右脈,右見左脈,氣差錯故耳。

失守其位者危。

已見于他鄉(xiāng),本宮見賊殺之氣。

尺寸反者死。

子午卯酉四歲有之,反,謂歲當陰在寸,而反見于尺;歲當陽在尺,而反見于寸。尺寸俱反,乃謂反也。若尺獨然,或寸獨然,是不應氣,非反也。

陰陽交者死。先立其年,以知其氣,左右應見,然后乃可以言生死之逆順。

陰陽交,寅申巳亥辰戌丑未八年有之。交,謂歲當陰,在右脈反見左;歲當陽,在左脈反見右。左右交見是謂交。若左獨然,或右獨然,是不應之氣,非交也。

至真要論篇 曰∶夫子言察陰陽所在而調之,論言人迎與寸口相應,若引繩大小齊等,命曰平,陰之所在寸口何如?岐伯對曰∶視歲南北,可知之矣。曰∶愿卒聞之。曰∶北政之歲,少陰在泉,則寸口不應;厥陰在泉,則右不應;太陰在泉,則左不應。南政之歲,少陰司天,則寸口不應;厥陰司天,則右不應;太陰司天,則左不應。諸不應,反其診則見矣。曰∶尺候何如?曰∶北政之歲,三陰在下,則寸不應;三陰在上,則尺不應。南政之歲,三陰在天,則寸不應,三陰在泉,則尺不應。左右同。故曰∶知其要者,一言而終;不知其要,流散無窮。此之謂也。

帝曰∶主歲何如?岐伯對曰∶氣有余,則制己所勝而侮所不勝;其不及,則己所不勝侮而乘之,己所勝輕而侮之,侮反受邪,寡于畏也。

六微旨篇 帝曰∶愿聞天道六六之節(jié)盛衰何也?岐伯對曰∶上下有位,左右有紀。

故少陽之右,陽明治之;陽明之右,太陽治之;太陽之右,厥陰治之;厥陰之右,少陰治之;少陰之右,太陰治之;太陰之右,少陽治之。此所謂氣之標,蓋南面而待之也。少陽之上,火氣治之,中見厥陰;陽明之上,燥氣治之,中見太陰;太陽之上,寒氣治之,中見少陰;厥陰之上,風氣治之,中見少陽;少陰之上,火氣治之,中見太陽;太陰之上,濕氣治之,中見陽明。所謂本也,本之下,中之見也。見之下,氣之標也。標本不同,氣應異象。

曰∶其有至而至,有至而不至,有至而太過何也?曰∶至而至者和;至而不至,來氣不及也;未至而至,來氣有余也。曰∶至而不至,未至而至何如?曰∶應則順,否則逆,逆則變生,變生則病。

至真要論 帝曰∶勝復之動,時有常乎?氣有必乎?岐伯曰∶時有常位,而氣無必也。曰∶愿聞其道。曰∶初氣終三氣,天氣主之,勝之常也。四氣盡終氣,地氣主之,復之常也。

有勝則復,無勝則否。帝曰∶復已而勝何如?曰∶勝至則復,無常數也,衰乃止耳。復已而勝,不復則害,此傷生也。曰∶復而反病何也?曰∶居非其位,不相得也。大復其勝則主勝之,故反病也,所謂火燥熱也。帝曰∶治之奈何?曰∶夫氣之勝也,微者隨之,甚者制之;氣之復也,和者平之,暴者奪之。皆隨勝氣,安其屈伏,無問其數,以平為期,此其道也。

帝曰∶氣之上下何謂也?曰∶身半以上,其氣三矣,天之分也,天氣主之;身半以下,其氣三矣,地之分也,地氣主之。以名命氣,以氣命處,而言其病。半則所謂天樞也。

身半,謂臍中也,所謂天樞也。天樞穴當臍兩旁同身寸之二寸。其氣三者,假如少陰司天,則上有熱,中有太陽,兼之三也。六氣皆然。司天者其氣三,司地者其氣三,故身半以上三氣,身半以下三氣也。以名言其氣,以氣言其處,以氣處寒熱而言其病之形證也。

故上勝而下俱病者,以地名之。下勝而上俱病者,以天名之。

上勝下病,地氣郁也,故從地郁以名地。幌聞偕喜,天氣塞也,故從天塞以名天病。夫以天名者,方順天氣為制,逆地氣而攻之,以地名者,方從天氣為制則可。假如陽明司天,少陰在泉,上勝而下俱病者,是拂于下而生也。天氣正勝天可逆之,故順天之氣方同清也。少陰等司天上下勝,同法。

所謂勝至,報氣屈伏而未發(fā)也。復至則不以天地異名,皆如復氣為法。

勝至未復而病生,以天地異名為式,復氣以發(fā),則所生無問上勝下勝,悉皆依復氣為病,寒熱之主也。

標本篇第十

標本病傳論篇 帝曰∶病有標本,刺有逆從奈何?岐伯曰∶凡刺之方,必別陰陽,前后相應,逆從得施,標本相移,故曰有其在標而求之于標,有其在本而求之于本,有其在標而求之于本,有其在本而求之于標。故治有取標而得者,有取本而得者,有逆取而得者,有從取而得者。故知逆與從,正行無問。知標本者,萬舉萬當;不知標本,是謂妄行。夫陰陽逆從標本之為道也,小而大,言一而知百病之害。少而多,淺而博,言一而知百也。以淺而知深,察近而知遠,言標與本,易而勿及。

標本之道包括雖大,若有志于此,則亦易而可知矣。世人自盡莫有能及之者。

治反為逆,治得為從。先病而后逆者治其本,先逆而后病者治其本,先寒而后生病者治其本,先病而后生寒者治其本,先熱而后生病者治其本,先熱而后生中滿者治其標,先病而后泄者治其本,先泄而后生他病者治其本,必且調之,乃治其他病。先病而后生中滿者治其標,先中滿而后煩心者治其本。人有客氣有同氣。(客氣為標本不同,同氣為標本相同。)大小不利治其標,大小利治其本。病發(fā)而有余,本而標之,先治其本,后治其標;病發(fā)而不足,標而本之,先治其標,后治其本。

至真要大論篇 帝曰∶病生于本,余知之矣。生于標者,治之奈何?岐伯曰∶病反其本,得標之;治反其本,得標之方。

六氣標本,所從不同奈何?岐伯曰∶氣有從本者,有從標本者,有不從標本者。少陽太陰從本,少陰太陽從本從標,陽明厥陰不從標本,從乎中也。故從本者化生于本,從標本者有標本之化,從中者以中氣為化也。

少陽之本火,太陰之本濕,本末同,故從本也。少陰之本熱,其標陰,太陽之本寒,其標陽,本末異,故從本從標。陽明之中太陰,厥陰之中少陽,本末與中不同,故不從標本,從乎中也。從本從標從中皆以其化生之用也。汪注∶陽明本燥標陽中濕,厥陰本風標陰,惟此二經,本末與中不同,故治從乎中也。

是故百病之起,有生于本者,有生于標者,有生于中氣者;有取本而得者,有取標而得者,有取中氣而得者,有取標本而得者,有逆取而得者,有從取而得者。逆,正順也。若順,逆也。

故曰知標與本,用之不殆;明知逆順,正行無問,此之謂也。不知是者,不足以言診,足以亂經。

針刺篇第十一

陰陽應象篇 岐伯曰∶善用針者,從陰引陽,從陽引陰,以右治左,以左治右,以我知彼,以表知里,以觀過與不及之理,見微得過,用之不殆。

從陰引陽二句,言在上者治下,在下者治上。以我知彼,欲體察也。以表知里,達內外也。

過與不及,總結上文,觀夫陰陽左右表里之過與不及也。善針者不待病形已具,方知過與不及,若微見征兆便知其過,其明如此,用針豈有至危殆哉?

八正神明篇 岐伯曰∶天溫日明,則人血淖(多也)液而衛(wèi)氣浮,故血易瀉而氣易行;天寒日陰,則人血凝泣而衛(wèi)氣沉。月始生,則氣血始精,衛(wèi)氣始行;月郭滿,則血氣實,肌肉堅;月郭空,則肌肉減,經絡虛,衛(wèi)氣去,形獨居。是以因天時而調血氣也。是以天寒無刺,天溫無凝。月生無瀉,月滿無補,月郭空無治,(攻也)。是謂得時而調之。因天之序,盛虛之時,移光定位,正立而待之。故月生而瀉,是謂臟虛;月滿而補,血氣揚溢,絡有留血,命名重實;月郭空而治,是謂亂經。陰陽相錯,真邪不辨,沉以留止,外虛內亂,yin邪乃起。

帝曰∶星辰八正何候?岐伯曰∶星辰者,所以制日月之行也。八正者,所以候八風之虛邪以時至者也。四時者,所以分春秋冬夏之氣所在,以時調之也。八正之虛邪,而避之勿犯也。以身之虛,而逢天之虛,兩虛相感,其氣至骨,入則傷五臟,工候救之,弗能傷也,故曰∶天忌不可不知也。(人忌于天,故云天忌。)帝曰∶善。其法星辰者,余聞之矣。愿聞法往古者。岐伯曰∶法往古者,先知《針經》也。驗于來今者,先知日之寒溫,月之虛盛,以候氣之浮沉,而調之于身,觀其立有驗也。觀其冥冥者,言形氣榮衛(wèi)之不形于外,而工獨知之。

觀其冥冥者,言形氣榮衛(wèi)之不形于外,而工獨知之,以日之寒溫、月之虛盛、四時氣之浮沉,參伍相合,而調之至常,先見之,然而不形于外,故曰∶觀于冥冥。

帝曰∶余聞補瀉,未得其意。岐伯對曰∶瀉必用方,方者,以氣方盛也,以月方滿也,以日方溫也,以身方定也,以息方吸而內針,乃復候其方吸而轉針,乃復候其方呼而徐引針,故曰瀉必用方,其氣而行焉。補必用員,員者行也,行者移也,刺必中其榮,復以吸排針也。吸則內針,無令氣忤。靜以久留,無令邪布。吸則轉針,以得氣為故。候呼引針,呼盡乃去。大氣皆出,故命曰瀉。

補則久留,今瀉而曰靜以久留而先補者,若真氣不足,針乃瀉之,則經脈不滿,邪氣無所排遣,故先補真氣令足,后乃瀉出其邪矣。引,謂引出。去,謂離穴,候呼而引至其門,呼盡乃離穴戶,則經氣審以平定,邪氣無所拘留,故大邪之氣隨針而出也。呼,謂氣出。吸,謂氣入。

轉,謂轉動大氣。大邪之氣,謂錯亂陰陽者。

寶命全形篇 岐伯曰∶凡刺之真,必先治神,五臟已定,九候已備,后乃存針,眾脈不見,眾兇弗聞,內外相得,無以形先,可玩往來,乃施于人。人有虛實,五虛勿近,五實勿遠,至其當發(fā),間不容 。(瞬也。)手動若務,針耀而勻,靜意視義,觀適之變,是謂冥冥,莫知其形。

見其烏烏,見其稷稷,從見其飛,不知其誰。

烏烏,嘆其氣至。稷稷嗟其已應,言所針得失,如從空中見飛鳥之往來,豈復知其所使之元主耶?是但見脈經盈虛而為信,亦不知其誰之所召遣爾。

伏如橫弩,起如發(fā)機。

血氣之未應針,伏如橫弩之安靜,其應針也,則起如機發(fā)之迅速。

帝曰∶何如而虛?何如而實?岐伯曰∶刺虛者須其實,刺實者須其虛。經氣已至,慎守勿失。

淺深在志,遠近若一。如臨深淵,手如握虎,無營于眾物。

離合真邪篇 岐伯曰∶天地溫和,則經水安靜;天寒地凍,則經水凝泣;天暑地熱,則經水沸溢;卒風暴起,則經水波涌而隴起。夫邪之入于脈也,寒則血凝泣,暑則氣淖澤,虛邪因而入客,亦如經水之得風也,經之動脈,其至也亦時隴起,其行于脈中循循然。其至寸口中手也,時大時小,大則邪至,小則平。其行無常處,在陰與陽,不可為度。從而察之,三部九候,卒然逢之,早遏其路。曰∶候氣奈何?曰∶夫邪去絡入經也,舍于血脈之中,其寒溫未相得,如涌波之起也,時來時去,故不常在。故曰方其來也,必按而止之,止而取之,無逢其沖而瀉之。

沖,謂應水刻數之平氣也。《靈樞經》曰∶水下一刻,人氣在太陽;水下二刻,人氣在少陽;水下三刻,人氣在陽明;水下四刻,人氣在陰分。然氣在太陽,則太陽獨盛;氣在少陽,則少陽獨盛。夫見獨盛者,便謂邪來,以針瀉之,則反傷其真氣,故下文云云。

真氣者,經氣也,經氣太虛,故曰其來不可逢,此之謂也。故曰候邪不審,大氣已過,瀉之則真氣脫,脫則不復,邪氣復至,而病益蓄,故曰其往不可追,此之謂也。不可掛以發(fā)者,待邪之至時而發(fā)針瀉矣。若先若后者,血氣已盡,其病不可下,故曰知其可取如發(fā)機,知其不可取如扣椎,故曰知機道者不可掛以發(fā),不知機者扣之不發(fā),此之謂也。

帝曰∶不足者補之奈何?岐伯曰∶必先捫而循之,切而散之,推而按之,彈而怒之,抓而下之,通而取之,外引其門,以閉其神,呼盡內針,靜以久留,以氣至為故,如待所貴,不知日暮,其氣以至,適而自護,候吸引針,氣不得出,各在其處,推闔其門,令神氣存,大氣留止,故命曰補。

候吸引針,大氣不泄,補之為義,斷可知矣。推闔其門以下,乃解上文三句義也。大氣謂大經之氣,流行營衛(wèi)者也。

調經篇 岐伯曰∶瀉實者氣盛乃內針,針與氣俱內,以開其門而利其戶。針與氣俱出,精氣不傷,邪氣乃下。外門不閉,以出其疾,搖大其道,而利其路,是謂大瀉。必切而出,大氣乃屈。補虛者持針勿置,以定其意,候呼內針。氣出針入,針孔四塞,精無從去,方實而疾出針。

氣入針出,熱不得還,閉塞其門,邪氣布散,精氣乃得存。動氣候時,近氣不失,遠氣乃來,是謂追之。

離合真邪篇 帝曰∶補瀉奈何?岐伯對曰∶此攻邪也,疾出以去盛血,而復其真氣。

此邪新客,溶溶未有定處也,推之則前,引之則止。逆而刺之,刺出其血,其病立已。

去血,須視血盛而邪擁甚,故刺去其血而立已。

針解篇 岐伯曰∶刺虛則實之者,針下熱也,氣實乃熱也。滿而泄之者,針下寒也,氣虛乃寒也。菀陳則除之者,出惡血也。邪盛則虛之者,出針勿按。徐而疾則實者,徐出針而疾按之。疾而徐則虛者,疾出針而徐按之。刺實須其虛者,留針陰氣隆至,乃去針也。刺虛須其實者,陽氣隆至,針下熱乃去針也。

經氣已至,慎守勿失者,勿變更也。淺深在志者,知病之內外也。遠近如一者,淺深其候等也。

刺志論篇 曰∶夫實者,氣入也。虛者,氣出也。氣實者,熱也。氣虛者,寒也。

入實者,右手開針空也。入虛者,左手閉針空也。

右手持針,左手捻穴,故實者右手開針空以瀉之;虛者左手開針空以補之。

三部九候篇 曰∶經病者治其經,孫絡病者治其孫絡血。

有血留正,剌而去之。《靈樞》曰∶經脈為里,支而橫者為絡,絡之別者為孫絡。是以知孫絡則絡之別支而橫者也。

血病身有痛者治其經絡,其病者在奇邪,奇邪之脈則繆刺之。

奇謂奇繆不偶之氣,而與脈經繆處也,故繆刺?娯菡哓萁j脈,左取右,右取左也。

留瘦不移,節(jié)而刺之,上實下虛,切而從之,索其結絡脈,刺出其血,以見通之。

通評虛實篇 帝曰∶春亟治經絡,夏亟治經俞,秋亟治六腑,冬則閉塞。閉塞者,用藥而少針石也。所謂少針石者,非癰疽之謂也,癰疽不得頃時回。

診要經終篇 曰∶凡刺胸腹,必避五臟,中心者環(huán)死,其動為噫。中肝者五日死,其動為語。中脾者十日死,其動為吞。中腎者二日死,其動為嚏。中肺者三日死,其動為咳。中膽者一日半死,其動為嘔。中鬲者皆為傷中,其病雖愈,不過一歲必死。刺避五臟者,知逆從也。

所謂從者,鬲與脾腎之處,不知者反之。刺胸腹者,必以布○ 著之,乃從單布上刺,刺之不愈,復刺必肅,刺腫搖針,經刺勿搖,此刺之道也。

刺禁論 岐伯曰∶藏有要害,不可不察。肝生于左,肺藏于右,心部于表,腎治于里,脾謂之使,胃為之市。鬲肓之上,中有父母,(父母,心肺陰陽是也。)七節(jié)之傍,中有小心,從之有福,逆之有咎。

刺 上中大脈,血出不止者死。(跗為足跗,大脈動而不止者,乃胃之大經。)刺面中溜脈,不幸為盲。刺頭中腦戶,入腦立死。刺舌下中脈太過,出血不止為喑。刺足下布絡中脈,血不出為腫。刺 中大脈,令人仆脫色。刺氣街中脈,血不出,為腫鼠伏。(如伏鼠也。)刺脊間中髓,為傴。刺乳上中乳房,為腫根蝕。刺缺盆中內陷,氣泄,令人喘逆咳。刺手魚腹內陷,為腫。無刺大醉,令人氣亂。無刺大怒,令人氣逆。無刺大勞人,無刺新飽人,無刺大饑人,無刺大渴人,無刺大驚人。

《靈樞經》云∶新內無刺,已剌無內;大怒無剌,已刺無怒;大勞無剌,已剌勿勞;大醉無刺,已刺勿醉;大飽無刺,已刺勿飽;大饑無剌,已剌勿饑;大渴無刺,已刺勿渴;大驚大恐,必定其氣,乃刺之也。

刺陰股中大脈,血出不止死。刺客主人內陷中脈,為內漏為聾。刺膝髓出液,為跛。刺臂大陰脈,出血多立死。刺足少陰脈,重虛出血,為舌難以言。刺膺中陷中肺,為喘逆仰息。刺肘中內陷,氣歸之,為不屈伸。

刺陰股下三寸內陷,令人遺溺。刺腋下脅間內陷,令人咳。刺少腹中膀胱溺出,令人少腹?jié)M。

刺腸內陷,為腫。刺匡目眶。上陷骨中脈,為漏為盲。刺關節(jié)中液出,不得屈伸。

調經論篇 帝曰∶夫子言虛實者有十,生于五臟五脈耳。夫十二經脈皆生其病,今夫子獨言五臟。夫十二經脈者,皆絡三百六十五節(jié),節(jié)有病必被經脈,經脈之病皆有虛實,何以合之?岐伯曰∶五臟者,故得六腑與為表里,經絡支節(jié),各生虛實,其病所居,隨而調之。病在脈,調之血;病在血,調之絡;病在氣,調之衛(wèi);病在肉,調之分肉;病在筋,調之筋;病在骨,調之骨。燔針劫刺其下及與急者;病在骨, 針藥熨;病不知所痛,兩蹺為上;身形有痛,九候莫病,則繆刺之;痛在于左,而右脈病者,巨刺之。必謹察其九候,針道備矣。

離合真邪篇 帝曰∶真邪以合,波隴不起,候之奈何?岐伯對曰∶審捫循三部九候之盛虛而調之,察其左右上下相失及相減者,審其病臟以期之。不知三部者,陰陽不別,天地不分。

地以候地,天以候天,人以候人,調之中府,以定三部。故曰刺不知三部九候病脈之處,雖有太過且至,工不能禁也。

禁,禁止也。然候邪之處,尚未能知,復能禁止其候氣耶?雖有太過之邪,至于其經,工亦不能用針以禁絕也。

誅伐無過,命曰大惑。反亂大經,真不可復。用實為虛,以邪為真,用針無義,反為氣賊,奪人正氣。以從為逆,榮衛(wèi)散亂,真氣已失,邪獨內著。絕人長命,予人夭殃,不知三部九候,故不能久長。

三部,言人身中之有上中下三部,經隊由之,故察候存亡,悉由于是。部各有三候,如上部天,兩額之動脈以應手也,足少陽脈氣所行。上部地,兩頰之動脈,在鼻孔下兩旁動脈應手,近巨 之分,足陽明脈氣所行。上部人,在前耳動脈應手少陽脈氣所行。中部天,在掌后寸口經渠動脈。中部地,在陽明合谷之分動脈。中部人,在少陽神門之分動脈。下部天,足厥陰羊矢下一寸半五里之分,臥而取之,動脈應手;女子取太沖,在足大指本節(jié)后二寸。下部地,足少陰太溪之分動脈。下部人,足太陰在魚腹上,起筋間,直五里下箕門之分動脈。下部鞏足單衣沉取乃得至。如候胃氣者,當取足上沖陽之分動脈應手。此二部中之三部也。

骨空篇第十二

骨空論 髓空在腦后五分,顱際銳骨之下。(即風府穴是也。)一在斷基下,一在項下中復骨下,一在脊骨上空在風府上。脊骨下空,在尻骨下空。數髓空在面?zhèn)b鼻,或骨空在口下當兩肩。兩膊骨空,在膊中之陽。臂骨空在臂陽,去踝四寸兩骨空之間,股骨上空在股陽,出上膝四寸。 骨空在輔骨之上端。股際骨空在毛中動下。尻骨空在髀骨之后,相去四寸。扁骨有滲理湊,無髓孔,易骨無空。

此言人身骨節(jié)有空,則髓有孔。若骨無空,體亦無孔,何以滲湊精微而相滋養(yǎng)者也?凡灸關節(jié),多用此空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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