為
百合科植物
知母的干燥根莖。栽培或野生。主產(chǎn)生河北、山西、黑龍江、吉林、遼寧、內(nèi)蒙、河南、山東、陜西、廣東等地。原植物喜生于向陽干燥山坡、丘陵草叢、或平原地帶、常成群生長。耐旱、耐寒。適應(yīng)性強(qiáng),對土壤要求不嚴(yán),以土質(zhì)疏松、肥沃、排水良好的腐殖質(zhì)壤土和生長壤土最宜生長。味苦、甘,性寒。歸肺、胃、腎經(jīng)。功效清熱瀉火、滋陰潤燥。臨床用名有知母、鹽知母。
《神農(nóng)本草經(jīng)》:味苦,寒。主治
消渴,熱中,除邪氣,肢體浮腫,下水,補(bǔ)不足,益氣。
《名醫(yī)別錄》:主治
傷寒久瘧煩熱,肋下邪氣,膈中惡,及風(fēng)汗內(nèi)疸,多服令人泄。
《藥性論》:主治心煩躁悶,骨熱勞往來,生產(chǎn)后蓐勞,腎氣勞。憎寒虛損;既颂摱诟桑佣弥。
《日華子本草》:治熱勞,傳尸,主病,通小腸,消痰止嗽,潤心肺,補(bǔ)虛乏,安心,正驚悸。
《開寶本草》:療傷寒久瘧煩熱,脅下邪氣,膈中惡,及風(fēng)汗內(nèi)疸。多服令人泄。
《藥類法象》:瀉足陽明經(jīng)火熱圣藥也。大寒,補(bǔ)益腎水膀胱之寒,主用之如神。
《藥性賦》:味苦,性寒,無毒。沉也,陰中陰也。其用有四:瀉無根之腎火,療有汗之骨蒸,止
虛勞之陽勝,滋化源之陰生。
《湯液本草》:氣寒,味大辛?嗪,味厚,陰也,降也?,陰中微陽,無毒。
入足陽明經(jīng),手太陰、腎經(jīng)本藥。
《象》云:瀉足陽明經(jīng)火熱,補(bǔ)益腎水膀胱之寒。去皮用。
《心》云:瀉腎中火,苦寒,涼心去熱。
《珍》云:涼腎,腎經(jīng)本藥,上頸行經(jīng),皆須用酒炒。
《本草》云:主消渴熱中,除邪氣,肢體浮腫,下水,補(bǔ)不足,益氣,療傷寒寒,久瘧煩熱,脅下邪氣,膈中惡,及風(fēng)汗內(nèi)疸。多服令人泄。
東垣云:入足陽明、手太陰,味苦,寒潤。治有汗骨蒸,腎經(jīng)氣勞。瀉心。仲景用此為
白虎湯,治不得眠者,煩躁也。煩者,肺也;躁者,腎也。以
石膏為君主,佐以知母之苦寒,以清腎之源。緩以
甘草、
粳米之甘,而使不速下也。《經(jīng)》云:胸中有寒者,
瓜蒂散吐之。又云:表熱里寒者,白虎湯主之。瓜蒂、知母味皆苦寒,而治胸中寒及里寒,何也?答曰:成無已注云:即傷寒邪之毒為熱病也。讀者要逆識之,如《論語》言:亂臣十人,書言唯以亂民,其能而亂四方。亂,皆治也,乃治亂者也。故云亂民,亂四方也。仲景所言“寒”之一字,舉其初而言之,熱病在其中矣。若以“寒”為寒冷之寒,無復(fù)用苦寒之劑。兼言白虎證“脈尺寸俱長”,則熱可知矣。
《本草衍義補(bǔ)遺》:陰中微陽,腎經(jīng)之本藥。主消渴、熱中,下水、補(bǔ)不足,益氣,骨熱勞,傳尸疰病,產(chǎn)后蓐勞,消痰,止嗽。虛人口干加而用之。
《本草發(fā)揮》:成聊攝云:上熱者以苦泄之。知母、
黃芩之苦,涼心去熱。
潔古云:知母治足陽明大熱,大補(bǔ)益腎水膀胱之寒!吨髦蚊卦E》云:性寒,味苦。氣味俱厚,沉而降,陰也。其用有三:泄腎經(jīng)之火一也,作利小便之佐使二也,治
痢疾臍下痛三也。腎經(jīng)本藥。苦欲上頭引經(jīng),皆須用酒炒。
《本草經(jīng)疏》:知母稟天地至陰之氣,故味苦氣寒而無毒。《藥性論》兼平,日華子兼甘,皆應(yīng)有之。入手太陰、足少陰經(jīng)?嗪艹裏,至陰能入骨,故主消渴熱中,除邪氣。脾腎俱虛則濕熱客之,而成肢體浮腫,肺為水之上源,腎屬水,清熱滋肺金,益水臟,則水自下矣。補(bǔ)不足者,清熱以滋金水之陰,故補(bǔ)不足。熱散陰生,故益氣?嗪陵幹,煩熱得之即解,故療傷寒,久瘧煩熱,及脅下邪氣。凡言邪者,皆熱也。膈中惡,即邪惡之氣中于膈中也。風(fēng)汗者,熱則生風(fēng),而汗自出也。內(nèi)疸者,即女勞色疸也。熱火既散,陰氣即生,故主上來諸證也。多服令人泄者,陰寒之物,其味復(fù)苦,則必傷脾胃生發(fā)之氣,故作泄也。
簡誤:
陽痿,及易舉易痿,
泄瀉脾弱,飲食不消化,胃虛不思食,腎虛溏泄等證,法并禁用。
《本草蒙筌》:味苦、辛,氣寒,氣味俱厚。沉而降,陰也,陰中微陽。無毒。乃足少陰本藥,而又入足陽明、入手太陰也。補(bǔ)腎氣,瀉去無根火邪;消浮腫,為利小便佐使。初痢臍下痛者能卻,久瘧煩熱甚者堪除。治有汗骨蒸熱癆,療往來傳尸疰病。潤燥解渴,患人虛熱口干,宜倍用之。止咳消痰。久服不宜,令人作瀉。
謨按:東垣云:仲景用此為白虎湯,治不得眠者煩躁也。蓋煩者肺,躁者腎,以石膏為君,佐以知母之苦寒,以清腎之躁。緩以甘草,粳米之甘,使不速下也。經(jīng)云:胸中有寒者瓜蒂散,表熱里寒者白虎湯。瓜蒂、知母味皆苦寒,何謂治胸中寒也?曰:讀者當(dāng)逆識之,如言亂臣十人,亂當(dāng)作治,仲景言寒,舉其效言之,熱在其中矣。若果為寒,安得復(fù)用苦寒之劑?且白虎湯證,脈尺寸俱長,其熱明矣。豈可因其辭而害其意乎?
《本草乘雅》:知母,天一所生,水德體用具備者也。故主濡潤澡涸,對待熱中,除邪氣,肢體浮腫,潤下水道者也。設(shè)舍肺金之母氣,難以游溢轉(zhuǎn)輸矣。何也,母氣之藏真高于肺,以行營衛(wèi)陰陽,乃能游溢通調(diào),轉(zhuǎn)輸決瀆耳。蓋益氣者,亦母益子氣;補(bǔ)不足者,亦母能令子實(shí)也。原夫金為水母,知母者,如子知有母也。
《藥性解》:知母,味苦,性寒,無毒,入腎經(jīng),瀉無根之腎火,療有汗之滑蒸,止虛勞之陽勝,滋化源源陰生。勿犯鐵器,犯之損腎。
按:知母入腎,為生水之劑,水盛則火熄,所謂壯水之主,以制陽光也。口渴干嗽,眼花目眩,便赤
腰痛,褥勞,煩躁不眠,此皆陽盛陰衰之癥,服之皆愈。若肺家寒嗽及
腎氣虛脫無火者,禁用。
《藥鑒》:氣寒,味苦,氣味俱厚,陽中陰也。主滋陰降火,或腎虛火動,而消渴煩渴者,皆當(dāng)用之。補(bǔ)腎水,瀉無根火邪。消浮腫,為利水佐使。初痢臍下痛者能卻,久瘧煩熱甚者堪除。又治骨蒸勞熱,及虛火干肺而
咳嗽者,或肺中停痰而咳嗽者。此足少陰本藥,而又入足陽明手太陰也。若腎氣虛脫,無火癥而尺脈微弱者,不宜用之。引下鹽炒,引上酒浸。忌鐵。
《景岳全書》:味苦,寒,陰也。其性沉中有浮,浮則入手太陰、手少陰,沉則入足陽明、足厥陰、足少陰也。故其在上,則能清肺止渴,卻
頭痛,潤心肺,解虛煩喘嗽,
吐血衄血,去喉中腥臭;在中則能退胃火,平消癉;在下則能利小水,潤大便,去膀胱肝腎濕熱,腰腳腫痛,并治勞瘵內(nèi)熱,退陰火,解熱淋崩濁。古書言:知母佐
黃柏,滋陰降火,有金水相生之義。蓋謂黃柏能制膀胱命門陰中之火,知母能消肺金制腎水化源之火,去火可以保陰,是即所謂滋陰也,故潔古、東垣皆以為滋陰降火之藥也。繼自丹溪而后,則皆用以為補(bǔ)陰,誠大謬矣。夫知母以沉寒之性,本無生氣,用以清火則可,用以補(bǔ)陰則何補(bǔ)之有?第其陰柔巽順,似乎有德,倘元?dú)饧忍潱q欲藉此以望補(bǔ)益,是亦猶小人在朝,而國家元?dú)馊帐芷湎,有陰移焉而莫之覺者,是不可不見之真而辨之早也。
《本草備要》:瀉火補(bǔ)水,潤燥滑腸。
辛苦寒滑。上清肺金而瀉火,瀉
胃熱,膀胱邪熱,腎命相火。下潤腎燥而滋陰,入二經(jīng)氣分。黃柏入二經(jīng)血分,故二藥必相須而行。消痰定嗽,止渴安胎。莫非清火之用。治傷寒煩熱,蓐勞產(chǎn)勞。骨蒸,退有汗之骨蒸。燥渴虛煩,久瘧下痢。治嗽者,清肺火也;治渴者,清胃熱也;退骨蒸者,瀉腎火也。利二便,消浮腫。小便利則腫消。東垣曰:熱在上焦氣分,結(jié)秘而渴,乃肺中伏熱,不能生水,膀胱絕其化源,宜用滲濕之藥,瀉火清金,滋水之化源。熱在下焦血分,
便秘而不渴,乃真水不足,膀胱干涸,無陰則陽無以化。宜用黃柏、知母大苦寒之藥,滋腎與膀胱之陰,而陽自化,小便自通。丹溪曰:小便不通,有熱不濕,有氣結(jié)于下,宜清、宜燥、宜升。又有隔二、隔三之治,如肺不燥,但膀胱熱,宜瀉膀胱,此正治;如因肺熱不能生水,則清肺,此隔二之治;如因脾濕下運(yùn)而精不上升,故肺不能生水,則燥胃健脾,此隔三之治。瀉膀胱,黃柏、知母之類,清肺
車前、
茯苓之類,燥脾二術(shù)之類。昂按:凡病皆有隔二隔三之治,不獨(dú)便秘也。然苦寒傷胃而滑腸,多服令人瀉。李士材曰:苦寒肅殺,非長養(yǎng)萬物者也。世以其滋陰,施之虛損之人,則如水益深矣,特表出以為戒。得酒良。上行酒浸,下行鹽水拌。忌鐵。
《本經(jīng)逢原》:知母沉降,入足少陰氣分,及足陽明、手足太陰。能瀉有余相火,理消渴煩蒸,仲景白虎湯、酸棗湯皆用之。下則潤腎燥而滋陰,上則清肺熱而降煩。但外感表證未除,瀉痢燥渴忌之。脾胃虛熱人誤服,令人作瀉減食,故虛損大忌。近世誤為滋陰上劑,勞瘵神丹,因而夭枉者多矣。《本經(jīng)》言除邪氣肢體浮腫,是指濕熱水氣而言。故下文云下水,補(bǔ)不足益氣,乃濕熱相火有余。爍灼精氣之候。故用此清熱養(yǎng)陰,邪熱去則正氣復(fù)矣。
《本草崇原》:知母質(zhì)性滋潤,得寒水之精,故氣味苦寒,有
地參,
水參之名。又名連母、
蚳母者,皮有毛而肉白色,稟秋金清肅之氣,得寒水之精,而稟秋金之氣,須知水之有母也。稟寒水之精,故主治消渴熱中。皮外有毛,故除皮毛之邪氣。肉厚皮黃,兼得土氣,故治肢體浮腫,下水。補(bǔ)不足者,補(bǔ)腎水之不足。益氣者,益肺氣之內(nèi)虛。夫金生其水,故補(bǔ)腎水之不足。土生其金,故益肺氣也。
《本草求真》:知母專入肺、兼入腎。辛苦微滑,能佐黃柏以治膀胱熱邪。緣人
水腫癃閉,本有屬血屬氣之分,肺伏熱邪,不能生水,膀胱絕其化源,便秘而渴,此當(dāng)清肺以利水者也。熱結(jié)膀胱,真陰干涸,陽無以化,便秘不渴,此當(dāng)清膀胱以導(dǎo)濕者也。黃柏氣味純寒,雖能下行以除
膀胱濕熱,但肺金不肅,則化源無滋,又安能上達(dá)于肺而得氣分俱肅乎。知母味辛而苦,沉中有浮,降中有升,既能下佐黃柏以泄腎水,復(fù)能上行以潤心肺,汪昂曰:黃柏入二經(jīng)血分,故二藥必相須而行。俾氣清肺肅,而濕熱得解。是以昔人有云,黃柏?zé)o知母,猶水母之無蝦,誠以見其金水同源,子母一義,不可或離之義。震亨曰:小便不通,有熱有濕有氣結(jié)于下,宜清宜燥宜升,又有隔二隔三之治。如肺不燥但膀胱熱,宜瀉膀胱,此正治;如因肺熱不能生水,則清肺,此隔二之治;如因脾濕不運(yùn)而津不上升,故肺不能生水,則燥胃健脾,此隔三之治。瀉膀胱黃柏、知母之類,清肺車前、茯苓之類,燥脾二術(shù)之類。故書皆言用此在上則能清肺止渴,卻頭痛,潤心肺,解虛煩喘嗽,吐血衄血,去喉中腥臭;在中則能退胃火,平消癉;在下則能利小水,潤大腸,去膀胱肝腎濕熱,腰腳腫痛,并治癆瘵內(nèi)熱,陰火熱淋崩渴等癥,若謂力能補(bǔ)陰,則大謬參矣。補(bǔ)陰惟
地黃為首。景岳謂此性最沉寒,本無生氣,用以清火則可,的解。用以補(bǔ)陰,則何補(bǔ)之有。第其陰柔巽順,似乎有德,猶之小人在朝,國家元?dú)馐芷鋭兿鳎嘘幰贫X者,是不可不見之真而辨之早也。讀此可為妄用知母、黃柏一箴。
《得配本草》:得黃柏及酒良。
辛、苦,寒。入足少陰、手太陰經(jīng)氣分。瀉腎火,除骨蒸,退邪熱,滋化源。療初痢臍痛。治久瘧酷熱,消痰定嗽,止渴除煩。
得
人參,治
子煩;得地黃,潤腎燥;得
萊菔子、
杏仁,治久嗽氣急。配
麥冬,清肺火。
揀肥潤
里白者去毛,銅刀切片,犯鐵器,損腎。欲上行,酒拌焙燥;欲下行,鹽水潤焙。
腸胃滑泄,虛損
發(fā)熱,二者禁用。
邪熱伏于肺中,不能生水,膀胱絕其化源,秘塞不通。用知母清金,而泉源滋長,此所以有知母補(bǔ)陰之謂。若真水不足,膀胱失氣化之司,速當(dāng)補(bǔ)腎,使陰氣行而陽自化,便自通也。知母苦寒,大傷腎水,尤宜禁用。
《本草經(jīng)解》:知母氣秉
天冬寒水之氣,入足少陰腎經(jīng);味苦無毒,得地南方之火味,入手少陰心經(jīng)。氣味俱降,陰也。
腎屬水,心屬火,水不制火,火爍津液,則病消渴;火薰五內(nèi),則病熱中,其主之者,苦清心火,寒滋腎水也。
除邪氣者,苦寒之味,能除燥火之邪氣也。熱勝則浮,火勝則腫,苦能退火,寒能退熱,故主肢體浮腫也。腎者水臟,其性惡燥,燥則開闔不利,而水反蓄矣,知母寒滑,滑利關(guān)門,而水自下也。
補(bǔ)不足者,苦寒補(bǔ)寒水之不足也。益氣者,苦寒益五臟之陰氣也。
《神農(nóng)本草經(jīng)讀》:《金匱》有
桂枝芍藥知母湯,治肢體疼痛,身體尪羸,腳腫如脫?芍L沙諸方,皆從《本經(jīng)》來也。
《本經(jīng)疏證》:知母形似菖薄根白色,葉至難死,掘出隨生,須枯燥乃已,則其具金之色,秉至陰之性,與土極相浹者。惟其具金質(zhì)而與土浹,故陰氣有余,遂能生水,此其入肺腎胃二臟一腑為不可易矣。味甘而苦,苦復(fù)兼辛,雖苦居其勝,然以甘始,以辛終,且其四月花則氣暢于火,八月實(shí)則氣孕于金,是不謂其入肺胃氣分不可也。予按主消渴,此其入肺也;熱中,此其入胃也。夫然故陽明火刑太陰,大熱煩渴者,在所必需,第消渴之病,小便少者,古人謂之消渴,小便多者,謂之渴利。消渴者多用知母而兼行水,渴利者多不用知母而兼溫通。蓋小便少者多由胃熱,胃熱則下焦反無陽,不能化水,小便多者多由腎熱,腎熱則吸引水精直達(dá)于下臟,攝其氣府,瀉其質(zhì)為至速矣。兩者審證之權(quán)衛(wèi),用藥之精理也。
知母能益陰,清熱止渴,人所共知,其能下水,則以古人用者甚罕,后學(xué)多不明其故。蓋水能為患,正以火用不宣也。火用不宣,更用知母,是以水濟(jì)水,益增泛濫矣。不知病變之極,難以常理論也。夫人之所恃以為生者曰氣血,所以播遷鼓舞,使氣血互相生化者曰陰陽,陰陽之徵兆曰水火,無火則水汪洋四射,無水則爍石流金者,其常也。然不有火盛水反不流者乎?每土泣溽暑大雨時(shí)行之際,溝澮多盈,及清風(fēng)戒寒,水遂以涸。夫人豈無因熱而渴,因渴而引飲,因飲多水不化而腫者,故千金外臺兩書,用知母治水氣各一方。千金曰:有人患水腫腹大,其堅(jiān)如石,四肢細(xì),少勞苦,足脛即腫,少飲食便氣急,此終身之疾,服利下藥不瘥者,宜服此藥,微除風(fēng)濕,利小便,消水谷,歲久服之乃可得力,瘥后可常服,其所用藥,則加知母于
五苓散中,更增
鬼箭羽
丹參獨(dú)活秦艽海藻也。外臺曰:古今錄驗(yàn)
澤漆湯,療寒熱當(dāng)風(fēng),飲多暴腫,身如吹,脈浮數(shù)者,其所用藥,則
澤瀉知母海藻茯苓丹參秦艽
防己豬苓大黃通草木香也。其曰:除風(fēng)濕利小便,曰療寒熱當(dāng)風(fēng),飲多暴腫,可見本經(jīng)所著下水之效,見于除肢體浮腫,而知母所治之肢體浮腫,乃邪氣肢體浮腫,非泛常體浮腫比矣。正以寒熱外盛,邪火內(nèi)著,渴而引飲,火氣不能化水,水遂泛濫四射,治以知母,是泄其火使不作渴引飲,水遂無繼,蓄者旋消。由此言之,仍是治渴,非治水也。
于此見凡腫在一處,他處反消瘦者,多是邪氣勾留水火相阻之候,不特千金方水腫腹大,四肢細(xì),即金匱要略中
桂枝芍藥知母湯,治身體尪羸,腳腫如脫,亦其一也。金匱方邪氣水火交阻于下,千金方邪氣水火交阻于中,阻于下者,非發(fā)散不為功,阻于中者,非滲利何由泄?此千金方所以用五苓散,金匱方所以用
麻黃附子防風(fēng)。然其本則均為水火交阻,故其用桂枝知母則同也。桂術(shù)治水之阻,知母治火之阻,于此遂可見矣。
《本草新編》:知母,味苦、辛,氣大寒,沉而降,陰也,無毒。入足少陰、陽明,又入手太陰。最善瀉胃、腎二經(jīng)之火,解渴止熱,亦治久瘧。止物止可暫用,而不可久服。丹溪加入
六味丸中,亦教人暫服,以瀉腎中浮游之火,非教人長服也。近世竟加知母、黃柏,謂是退陰虛火熱之圣方,令人經(jīng)年長用,以致脾胃虛寒,不能飲食,成癆成瘵者,不知幾千萬人矣。幸薛立齋、趙養(yǎng)葵論知母過寒,切戒久食,實(shí)見到之語,有功于世。總之,此物暫用,以瀉胃中之火,實(shí)可奪命;久用,以補(bǔ)腎中之水,亦能促命。謂知母竟可殺人,固非立論之純,謂知母全可活人,亦非持說之正也。
或問知母瀉腎,腎有補(bǔ)而無瀉,不可用知母,宜也。若用之以瀉胃,似可常用,何吾子亦謂止可暫用乎?曰:胃火又何可常瀉也,五臟六腑皆仰藉于胃,胃氣存則生,胃氣亡則死。胃中火盛,恐其消爍津液,用石膏、知母以救胃,非瀉胃也。然而石膏過于峻削,知母過于寒涼,胃火雖救,而胃土必傷,故亦宜暫用以解氛,斷不宜常用以損氣也。
或問知母古人皆言是補(bǔ)腎滋陰妙藥,吾子乃言是瀉火之味,此余所以疑也。不知母疑也。天下味溫者能益人,未聞苦寒者而亦益也。知母苦而大寒,其無益于脾胃,又何必辨。惟是既無益于脾胃,何以瀉胃中之火,能奪命于須臾乎。似乎瀉即補(bǔ)之之義也。然而暫用何以相宜,久用何以甚惡?是瀉火止可言救腎,而終不可言補(bǔ)腎也。
或問知母性過寒涼,久服損胃,何不改用他藥以救胃,而白虎湯中必用知母,以佐石膏之橫,不以寒濟(jì)寒乎?嗟乎。何問之善也。夫白虎湯,乃治胃火之初起,單用石膏以救胃,猶恐不勝,故又加知母,以止其腎中之火,使胃火之不增焰也。若胃火已熾之后與將衰之時(shí),知母原不必加入之也。或去和母,而易之天冬、
元參之味,亦未為不可也。
或問知母、黃柏用之于六味丸中,
朱丹溪之意以治陰虛火動也,是豈無見者乎?嗟乎。陰虛火動,六味湯治之足矣,何必又用知母、黃柏以瀉火乎。夫火之有余,因水之不足也,補(bǔ)其水,則火自息矣。丹溪徒知陰虛火動之義,而加入二味,使后人膠執(zhí)而專用之,或致喪亡,非所以救天下也。
或問知母既不宜輕用,何不竟刪去之,乃既稱其功,又辟其過耶?嗟乎。吾言因丹溪而發(fā),豈謂知母之等于鳩毒哉。蓋知母止可用之以瀉胃火之有余,而不可用之以瀉腎火之不足,故瀉胃火則救人,而瀉腎火則殺人也。丹溪止主瀉腎,而不主瀉胃,此生死之大關(guān),不可不辨也。
或問李時(shí)珍發(fā)明知母是氣分之藥,黃柏是血分之藥。黃柏入腎,而不入肺;知母下潤腎,而上清肺金,二藥必相須而行,譬之蝦之不能離水母也。是黃柏、知母,必須同用為佳,而吾子謂二藥不可共用,得毋時(shí)珍非歟?曰:時(shí)珍殆讀書而執(zhí)者也。不知黃柏未嘗不入氣分,而知母未嘗不入血分也。黃柏清腎中之火,亦能清肺中之火;知母瀉腎中之熱,而亦瀉胃中之熱。胃為多氣多血之腑,豈止入于氣分,而不入于血分耶?是二藥不必兼用,不可即此而悟哉。
《本草分經(jīng)》:辛、苦,寒,滑。入肺腎二經(jīng)氣分。瀉膀胱邪熱、下焦有余之火,使相火不炎,肺金清肅,兼瀉胃熱,潤燥滋陰,利二便,滑腸,傷胃。
《本草思辨錄》:知母為肺胃腎三經(jīng)清氣熱之藥,潔古、東垣、丹溪,咸以知母與黃柏為滋陰之品,后人遂視為補(bǔ)劑。知母之潤,雖不似黃柏之燥,然寒滑下行,使熱去而陰生則有之,究無補(bǔ)性能益陰之不足。即以瀉邪火,亦當(dāng)適可而止。否則降令太過,脾胃受傷,真陽暗損,誠有如李瀕湖所言者。
知母《本經(jīng)》主消渴,《千金》、《外臺》固恒用之,仲圣則更有精焉。止渴如五苓散、
豬苓湯、
文蛤散皆無知母,白虎湯有知母而無渴證,加人參乃始治渴。蓋以
陽明熱盛,清熱誠要;然膏知無益陰生津之能,于清熱之中再加以人參,則病去而正即復(fù),其用意之周匝,《千金》、《外臺》且遜之,況他人乎?
桂枝芍藥知母湯,仲圣之用知母,即《本經(jīng)》所謂除邪氣肢體浮腫下水者。鄒氏解之,但以知母為治火阻于下,則未免膚淺。試歷引他說以補(bǔ)之;張隱庵云:知母皮外有毛,故除皮毛之邪氣;肉厚皮黃,兼得土氣,故治肢體浮腫。張石頑云:除邪氣肢體浮腫,是指溫?zé)崴畾舛浴H~香巖云:腎惡燥,燥則開闔不利而水反蓄,知母寒滑,滑利關(guān)門而水自下。合觀三說,而此方之用知母,可曉然矣。
《醫(yī)學(xué)衷中參西錄》:味苦,性寒,液濃而滑。其色在黃、白之間,故能入胃以清外感之熱,伍以石膏可名白虎(二藥再加甘草、粳米和之,名白虎湯,治傷寒溫病熱入陽明)。入肺以潤肺金之燥,而肺為腎之上源,伍以黃柏兼能滋腎(二藥少加
肉桂向?qū),?a class="channel_keylink" href="http://m.f1411.cn/pharm/2009/20090113071331_102402.shtml" target="_blank">滋腎丸),治陰虛不能化陽,小便不利。為其寒而多液故能壯水以制火,治骨蒸勞熱,目病努肉遮掩白睛。為其液寒而滑,有流通之性,故能消瘡瘍熱毒腫疼。《神農(nóng)本草經(jīng)》謂主消渴者,以其滋陰壯水而渴自止也;謂其主肢體浮腫者,以其寒滑能通利水道而腫自消也;謂其益氣者,以其能除食氣之壯火而氣自得其益也。
知母原不甚寒,亦不甚苦,嘗以之與
黃芪等分并用,即分毫不覺涼熱,其性非大寒可知。又以知母一兩加甘草二錢煮飲之,即甘勝于苦,其味非大苦可知。寒苦皆非甚大,而又多液是以能滋陰也。有謂知母但能退熱,不能滋陰者,猶淺之乎視知母也。是以愚治熱實(shí)脈數(shù)之證,必用知母,若用黃芪補(bǔ)氣之方,恐其有熱不受者,亦恒輔以知母,惟有液滑能通大便,其人大便不實(shí)者忌之。
【現(xiàn)代藥理研究】
1. 知母有抗菌作用,知母煎劑對多種球菌、桿菌、白色念珠菌及堇色毛癬菌等10種皮膚真菌有不同程度的抑制作用。從知母中提取的水溶性皂甙、黃酮晶體可以抑制結(jié)核桿菌。
2. 知母對血糖水平有影響。知母水浸液提取物能降低家
兔的血糖水平,對四氧嘧啶
糖尿病兔作用更為明顯,知母醇提取物可使正常家兔產(chǎn)生暫時(shí)性的血糖升高。知母水浸液提取物對病鼠血糖無顯著作用,但可明顯減少尿糖排出量,明顯降低糖尿病動物異常升高的肝
精氨酸酶活力,對小鼠糖尿病時(shí)血漿環(huán)核苷酸含量異常變化具有糾正效果。知母多糖小鼠灌胃,能使血糖肝糖元含量明顯降低,腹腔給藥也可降低血糖活性。
3. 知母有解熱作用。知母浸膏皮下注射,能防治大腸桿菌所致兔發(fā)熱,且作用持久。
4. 知母對皮質(zhì)醇激素有影響,知母對腎上腺皮質(zhì)激素既有協(xié)同作用,亦有相反的拮抗作用,即有離解作用。
5. 知母對呼吸和血液循環(huán)系統(tǒng)有影響。兔靜注知母浸膏可使呼吸中樞抑制,血壓下降,大劑量導(dǎo)致呼吸、心跳停止。知母甲醇提取物對血小板聚集具有很強(qiáng)的抑制作用。
6. 知母對醛糖還原酶有抑制作用。
7. 知母有抗腫瘤作用。
8. 知母有提高學(xué)習(xí)記憶功能的作用。
9. 知母有“滋陰”作用。“甲亢”呈陰虛陽亢表現(xiàn),給大鼠造成實(shí)驗(yàn)性“甲亢”模型,此動物模型的環(huán)磷酸腺苷系統(tǒng)對異丙
腎上腺素的反應(yīng)性升高,而知母水體液可抑制“甲亢”動物模型的環(huán)磷酸腺苷系統(tǒng)的反應(yīng)性,此種作用是其滋陰作用的機(jī)制之一。知母有抑制鈉泵作用。知母
菝葜皂甙元體外對組織切片的耗氧率,對提純的兔腎鈉泵、對紅細(xì)胞均有抑制作用,且呈量效關(guān)系。細(xì)胞中耗氧量最多的是鈉泵,紅細(xì)胞鈉泵活性在陰虛體質(zhì)中呈增高趨勢,提示知母抑制鈉泵的作用是其滋陰作用的另一機(jī)制。
10. 知母所含芒果甙有利尿、利膽、抗精神抑郁、鎮(zhèn)咳、祛痰作用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