當感染情況嚴重的病患來到醫(yī)院時,我們會直接在急診室對其進行搶救,當然,我們會佩戴N95防護面具、護目鏡和手套來保護自己。
我理解政府遲遲不公布準確信息的做法是不想引發(fā)恐慌,但我個人還是覺得必須早點向國民發(fā)出警報。
直到現在,也沒有人提醒市民進行適當的預防。大家還是照常上街,也不戴口罩。
4月27日 星期一
我們非常擔心自己會把醫(yī)院的病菌帶回家里,并傳染給自己最心愛的家人。我的一位同事為了杜絕這一風險,寧愿孤零零地在酒店里住著,也不愿回家。
每天,感染的人數都在戲劇化地增加,而致死的個案也越來越多。據我所知,至少3個醫(yī)生已死于感染,醫(yī)院里彌漫著一種難以描述的恐懼。我在流感風暴的中心,也知道我們被感染的機率是最高的。
但最讓人恐懼的是我們知道藥房里的藥已經越來越少。政府表示有足夠治愈100萬人的抗病毒藥物,但我們卻清楚,即使是醫(yī)院要買到這些藥也并不容易。
為了保護自己,我們必須在工作時戴上沉重的面具和護目鏡,使我們本來就繁重的工作再添負擔,這些器材也影響了我們與病人的溝通,有的醫(yī)生還因為戴面具造成皮膚過敏。我們心里非常希望去掉這些枷鎖,但卻不能。
4月28日 星期二
通過媒體的報道,人們越來越多地知道了在哪里可以買到適合的藥品,大家也漸漸戴上了口罩。
大批病患涌進醫(yī)院,不少人出現“豬流感”的疑似癥狀,也有許多人得了嚴重的肺炎。
在專家會診期間,我們盡量安撫病人,告訴他們只要及早診治,這類流感是可以治愈的。我們也提醒那些確定沒有感染的病人一定要做好預防措施。
由于害怕被感染,不少醫(yī)生開始做逃兵,據我所知一些醫(yī)院由于醫(yī)生曠工已經陷入困境,只能讓沒畢業(yè)的實習醫(yī)生參與到救治行動中。
而我們也深感活在巨大的不確定之中。由于感染的人數劇增,我們不得不把部分病床安置在走道上,我個人覺得感染人數遠遠超過了官方公布的資料。仿佛即使我們做足了預防措施,計劃還是趕不上變化。
4月29日 星期三
在我值班的時間里,有5個病人被確診,但相比之下,出現疑似癥狀并到醫(yī)院就診的人突然減少了。
每次檢查完病人的情況,我們必須立即消毒雙手和聽診器,以免傳染給下一位病人和自己的同事。即使回到家里,我們也采取和醫(yī)院相同的預防措施,戴口罩、勤洗手,清潔各種用具。當然,也盡量避免出門。
在我工作的醫(yī)院,并沒有得到多少來自政府衛(wèi)生部門的援助,重癥護理方面的人手現在也不夠用了。但還好有醫(yī)院內其他部門如普通外科和耳鼻喉科同事的幫忙,我們感到肩上的重壓終于變輕了。
政府決定讓全國的學校開始停課,在坎昆機場工作的朋友告訴我,現在已經沒有游客到墨西哥來了,海灘上人影都沒有一個,F在墨西哥人遇到了前所未有的挑戰(zhàn),我們必須團結在一起,共同對抗流感病毒的蔓延。
5月1日 星期五
人們無一例外地響應衛(wèi)生部門的號召,采取各種預防措施,希望自己不要“中招”。在街上看不到往日人來人往的景象,昨天,也沒有幾個人到醫(yī)院來咨詢如何預防感染。
在我當值期間,只有一名病人被確診為感染甲型H1N1流感病毒,我想可能是這段時間頻繁的宣傳讓人們的預防意識迅速地提高了。
在醫(yī)院里,我們戴著口罩,被要求經常清洗雙手、清潔門把和水龍頭開關。盡管我們是這樣的小心翼翼,但并不代表墨西哥的疫情已經達到了世界衛(wèi)生組織所說的全球警報級別6級(最高級別),盡管大家都覺得它有點夸大其詞了,但每個人心里都有點忐忑不安。
我給在墨西哥其他城市的親戚打電話,提醒他們做好預防措施。但不少親戚告訴我當地并沒有嚴重的疫情,他們顯得很輕松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