論中風 臌脹 痿癥 食炭
天師曰∶遠者,病得之年遠,而徐以治之也。如中風已經(jīng)歲月,臌脹已經(jīng)年許,痿癥而臥床者三載,如癲癇食炭數(shù)年是也。此等之癥,臥床既久,起之最難卒效。然而治之得法,亦可起之于旦夕。如中風手足不仁,不能起立行步者,但得胃氣之健,而手足不致反張,便足 者,皆可起之。方用人參五兩,白術(shù)半斤,薏仁三兩,肉桂三錢,附子一錢,茯苓一兩,半夏一兩,南星三錢,水二十碗,煎四碗。(〔批〕回生神丹。)
分作二次服,早晨服二碗,即臥,上以綿被蓋之,令極熱,汗出如雨,任其口呼大熱,不可輕去其被,任其自干。再用后二碗晚服,亦蓋之如前,不可輕去其被。一夜必將濕氣冷汗盡行外出,三日可步履矣。后用八味地黃丸四料為丸,服完,永不再發(fā)。
肢脹經(jīng)年而不死者。必非水臌。水臌之癥,不能越于兩年,未有皮毛不流水而死者。今二三年不死,非水臌,乃氣臌、血臌、食臌、蟲臌也。但得小便利而胃口開者,俱可治。方用茯苓五兩;人參一兩,雷丸三錢,甘草二錢,蘿卜子一兩、白術(shù)五錢,大黃一兩,附子一錢,水十碗,煎湯二碗。(〔批〕消臌至神湯。)早服一碗,必然腹內(nèi)雷鳴,少頃必下惡物滿桶,急拿出傾去,再換桶;即m.f1411.cn/rencai/以第二碗繼之,又大瀉大下,至黃昏而止,淡淡米飲湯飲之,不再瀉。然人弱極矣。方用人參一錢,茯苓五錢,薏仁一兩,山藥四錢,陳皮五分,白芥子一錢,水煎服。(〔批〕回春健脾丹。)一劑即愈。忌食鹽者一月,犯則無生機矣。先須斷明,然后用藥治之。
痿癥久不效者,陽明火燒盡腎水也。然能不死長存者何。蓋腎水雖涸,而肺金終得胃氣以生之,肺金有氣,必下生腎水,腎雖干枯,終有露氣,夜?jié)櫮I經(jīng),常有生機,故存而不死也。方用麥冬半斤,熟地一斤,元參七兩,五味子一兩。水二十碗,煎六碗。(〔批〕起廢神丹。)早晨服三碗,下午服二碗,半夜服二碗,一連二日,必能坐起。后改用熟地八兩,元參三兩,麥冬四兩,北五味三錢,山茱萸四錢,牛膝一兩。水十碗,煎二碗。(〔批〕壯體丹。)早晨一碗。晚服一碗,十日即能行步,一月即平復(fù)如舊矣。蓋大滋其肺腎之水,則陽明之火不消而自消矣。
癲癇之癥,亦累歲經(jīng)年而未愈,乃痰入于心竅之間而不能出。喜食炭者,蓋心火為痰所迷,不得發(fā)泄,炭乃火之余,與心火氣味相投,病患食之,竟甘如飴也。方用人參一兩,南星三錢,鬼箭三錢,半夏二錢,附子一錢,肉桂一錢,柴胡三錢,白芍三錢,菖蒲二錢,丹砂末二錢。(〔批〕啟迷奇效湯。)
先將前藥煎湯二碗,分作二服,將丹砂一半調(diào)入藥中,與病患服之。彼不肯服,即以炭飴之,服了與汝炭吃,彼必欣然服之索炭也,不妨仍與之炭。第二服亦如前法,則彼不若前之欣然,當令人急灌之,不聽,不妨打之以動其怒氣,怒則肝木火起以生心,反能去痰矣,皆絕妙奇法,世人未見未聞?wù),吾救世心切,不覺盡傳無隱。此皆遠治之法,最宜熟記。
張公曰;中風之有胃氣,則脾健可知。但脾胃俱有根源,何難用藥。天師所用之藥,又是健脾之品,使脾一旺,則氣益旺可知。氣旺則濕自難留。方中又全是去濕之藥,濕去則痰消。又有消痰之品,痰消則寒自失。而又有補火之劑,所以奏功也。然非大劑煎飲,則一 土安能止汪洋之水,而重筑其堤岸哉。
臌脹之癥,年久不死,原是可救,所以用下藥以成功,非土郁之中固有水積,若果水癥,早早死矣,安能三年之未死也。然而,雖非水癥。而水必有壅阻之病。方中仍用茯苓為君,以雷丸、大黃為佐,不治水而仍治水,所以奏功如神也。
痿癥久不死,雖是肺經(jīng)之潤,亦由腎經(jīng)之有根也。倘腎水無根,縱肺金有夜氣之生,從何處生起,吾見立槁而已矣。惟其有根,所以不死。故用大劑補腎之品,因之而病愈,亦因其有根可救而救之也。
癲癇之病,雖時嘗食物,腸中有水谷之氣,可以養(yǎng)生不死,亦其心之不死也。倘心早死,即無病之人,食谷亦亡。況有癲癇之癥,吾見其早亡,不能待于今日。惟其中心不死,不過胃痰有礙,一時癲癇,其脾胃猶有生氣也。故用人參以治心,加附子、菖蒲、肉桂溫中以祛邪,加柴胡舒肝平木,加南星、鬼箭、半夏逐痰蕩邪,加丹砂定魂鎮(zhèn)魄,自然邪氣少而正氣多也。皆天師未言,而予發(fā)其奧妙如此。方則天師至神至奇,予不能贊一辭也。
華君曰∶予無此之多,各有小異,不必盡言、只言異處可也。臌脹方不同,傳余之方,乃用甘遂三錢,牽牛三錢,水三碗,煎半碗服之,則瀉水一桶。瀉極,用人參一錢,茯苓三錢,薏仁一兩,山藥五錢,芡實一兩,陳皮五分,白芥子一錢,水煎服。(〔批〕健脾分水湯。)一m.f1411.cn/jianyan/劑即愈,亦忌鹽一月。
痿癥方亦不同。方用元參一兩,熟地三兩,麥冬四兩,山茱萸一兩,沙參三兩,五味子五錢,水煎服。(〔批〕起痿神湯。)十日即可起床。予曾親試之,神驗。不知天師何故不傳此方,而更傳新方也。
想天道之薄而人身亦殊,用藥更重也。
癲癇余未傳方,然別有治癲之方,亦奇妙。方用柴胡五錢,白芍三兩,人參一兩,半夏三錢,白芥子五錢,南星三錢,用牛膽制過者。附子一錢,茯神三錢,菖蒲三錢,水十碗,煎二碗。(〔批〕天師曰∶亦奇妙方也,二方相較,彼更奇于此。)先與一碗服之,必倦怠,急再灌一碗,必熟睡。有睡至一二日者,切不可驚醒,如死人一般,任其自醒。醒來病如失,即索飲食,說從前之病,不可即與飲食,餓半日,與之米粥湯,內(nèi)加人參五分,陳皮五分,煎粥與之。再用人參三錢,白術(shù)一兩,甘草一錢,茯苓五錢,陳皮五分,白芥子五錢,水煎與之,彼必欣然自服。(〔批〕加減六君子湯。)服后再睡,亦聽其自醒,則永不再發(fā)。亦奇妙法也。
天師曰∶此方未嘗不佳妙。